土司王朝(套装上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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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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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光耀著
出版社沈阳出版社
ISBN9787544138086
出版时间2009-02
版次1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页数2页
定价50元
货号zj
上书时间2016-07-27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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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土司王朝(套装上下册)》是一部湘西地区百年变迁的雄伟史诗,一轴土司王朝触目惊心的历史画卷了,神秘诡谲的土家民俗,曲折哀婉的爱情传奇。
【内容简介】:
清初顺治、康熙、雍正年间,武陵山地最大的土司——容美土司田氏家族,在群雄逐鹿中原之际偏安一隅。但是,随着李自成农民起义军的到来、清军入关、大明灭亡,容美再次陷入了历史无情的旋涡之中。几代王朝更替,土司田渍霖忧愤而死,田既霖在对嫂子梅朵无望的爱情中抑郁而终,田舜年遭长子背叛,而渔翁得利的田明如最终成为了容美最后一位土司……爱恨情仇中,展开一幅湘西少数民族雄奇诡谲的风俗画卷,写就一部荡气回肠的民族史诗。
【作者简介】:
黄光耀,男,土家族,1965年生,湖南湘西人。湖南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教过书,当过记者、编辑,现于湘西某文化部门从事文学专业创作。共发表各类文学作品二百万字,已出版《湘西物语》、《无釉的陶罐》、《红狐·爱之舞》。作品选入多种选集,多次获奖。
【目录】:
前言
楔子
第一章 血祭
第二章 百斯庵
第三章 陶庄
第四章 行署
第五章 调年堂
第六章 西厢
第七章 迁陵
第八章 正月
第九章 中房
第十章 书院
第十一章 土碧寨
第十二章 东厢
第十三章 萧墙
第十四章 三房
第十五章 问禅
第十六章 葬礼
第十七章 封疆
第十八章 光拜亭
第十九章 清明
第二十章 染房
第二十一章 倒戈
第二十二章 狼烟
第二十三章 客人
第二十四章 复活
第二十五章 麻风
第二十六章 出嫁
第二十七章 白鹤湾
……
【媒体评论】:
一幅湘西少数民族雄奇诡谲的风俗画卷,一部荡气回肠的民族史诗。语言瑰丽雄奇,酣畅淋漓。
【文摘】:
第一章 血祭
公元一六四八年,按朝代纪年是为清顺治五年,即大明崇祯皇帝在北京煤山自缢后的第四年。这也是一个历史纪年相对紊乱的年代,因为这时候大顺政权也已建立了四年。而这一年的农历二月,在武陵山地,似乎跟往常也不一样,因为发生在细柳之城的那场血祭,像惊蛰的雷声震颤着容美大地。那时节,正值万物复苏、大地开始泛青的时候,龙溪江岸已是草长莺飞、绿黄柳长。按理说,这时节不宜牺牲,因为恰值一年中最为忙碌的时令。但是二月上九日这天,土民们即使再忙也要去看看热闹的,因为这一天要在细柳城杀人,因为这血祭一年仅此一次,所以土民们不看白不看!
实际上,公元一六四八年的这场血祭,土民们并不仅仅只是看客,也是参与者,也可以说是主角。因为这血祭并非只是破解天意那么简单,更深的一层意义在于,用来血祭的是反贼的父亲,所以这血祭也就有了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之意。而在司境的祭祀中,大凡牺牲的祭品,多是鸡血、牛头、猪头或者羊头,用人头做祭品的,应该是非常之年的非常之举。比如这一年的祭祀,沿用的就是陈规和祖制,这就意味着一六四八年的农历二月,是一个极不平静的年份。
这天,土民们一早起来,便扑爬翻天地赶往细柳城。路远的,多半是三更半夜起床,吆三喝四的,举着松明子火把而来;路近的,也是麻麻亮早起,随便揣几个糍粑,亟亟地上路。而黎明前又是一天中最为黑暗的时候,看热闹的土民怕路上寂寞,也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一路唱着歌去。歌是山歌,且又多是原始、粗野的山歌,这时候,山歌就会沿着官道和龙溪江岸此起彼伏,将一个夜、一个天唱得烛明天朗。所以这群人中,没有一个不是唱歌的好手,自小他们就扯开喉咙吆喝,只要喉咙一痒痒起来,他们就将整个心肝心肺也扯出来唱。而做人祀祭品的,又多是犯事的土民,谁要是犯事后还想活命,就得比唱山歌,而且要一个一个地唱,一个一个地比,直到最后一人胜出,方能活命。这习俗沿袭了千百年,虽不是土民们喜欢唱歌、舞蹈的佐证,但至少也说明土民们一路拼命唱歌的最原始的动力了。
细柳城在通往司城的官道边,距中府八里,是为土司的旧城。春天一到,细柳城河边的柳枝就发了芽,吐了绿,齐刷刷一河岸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城外有一沙滩,沙滩上有一巨石,巨石赤墨光滑,凸凸凹凹,深浅有致,是为行刑石。传说这石头过去是一块白石,是巴人祖先廪君魂化白虎后的白骨所化。一开始,传说这石头雪白无瑕,没有一点异色、杂质,日光一照,反射的光芒就像道道灵光,熠熠生辉。因而,只要土民们见到灵光者,一年会无疾,五谷会丰登。但是,由于白石是廪君的白骨所化,所以这白石只有吸收了足够的天地之精气才能光芒四射,可是,岁月的苔痕封去了石头的光泽,那灵光便不再现。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有一“明人”得知这一天意后,才知道只有用血祭的办法才能使灵石光芒如初。但是因为田氏鼻祖的原因,这血祭之后也就有了定制:日期为二月初九,时间为午时三刻,而且,只有在人皮鼓三响、牛角号三响、火铳三响之后,才能开始血祭。日月经纶,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由于这白石吸收了血色、腥味和晦气,便开始渐渐地发红、发赤,随后又由赤红渐渐地变暗,以至乌黑,显然是被人血污染了的缘故。也不知从哪朝哪代开始,凡容美杀人都来这里,细柳城也就渐渐地变成一处刑场了。这似乎也是人类的一个怪圈:凡是杀人,也就是屠宰同类,大凡都是人们最大的看点,能让人大开眼界、大饱眼福的。而这一次,也就轮上了叶墨的父亲,因为他儿子想剥夺土司的初夜权,活该他被处死!这似乎也是看客们看热闹的一种普遍心理!
对歌从一上路就开始了,到了细柳城的沙滩,也没有停歇的时候。龙溪江就唱得欢笑起来,八峰山也就唱得癫狂起来。当然,更癫狂的自然是人了。只要一对歌,马上就会对出地域界限和男女界限,然后一个地方的帮一个地方的腔,一个寨子的帮一个寨子的人,歌声就如稻浪、水浪、峰浪,汹涌而来又汹涌而去;而男女对唱开始的时候,阵势又开始变化了,女的一堆,男的一群,竞争尤为激烈,这便不再是浪尖对垒的闪巅戏,而是隔岸幽谷的偷情曲了。总之是哪边见弱了,帮腔的人就倒向哪边,就像风过之处稻浪翻香,没有了一定的地域界限,只有余音绕梁,余味无穷,这歌也便自然而然地对下去了,一直对到午时来临,血祭开始的时候,土民们才会戛然收住歌喉。不然,土民们干吗非得在烈日下傻乎乎地等上几个时辰呢?出门不就为了看个热闹吗?因为对歌是一出戏,血祭也是一出戏,都一样的好看哩。
血祭的道具都是从司城运来的,所以正午之前,官道上便是最好的看点了。十六个人抬起大鼓,十六个人举起牛角号,十六个人扛起火铳,大摇大摆、威风凛凛地走来了。跟随的总是一群顽童,在几十人中间,金梭银梭地穿来穿去。紧接着,土司和田氏家族的人便倾巢出动,坐轿的坐轿,骑马的骑马,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磁铁一样吸引过去。自然,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人皮鼓了,因为只有到了人祀或是征伐的时候,土民们才能有幸见上神鼓一面,以便求得一年最好的兆头。相传,这人皮鼓也是先祖廪君魂化白虎后蒙皮而成。这鼓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比点在神龛前的千年油灯还要古老,是容美土司田氏护神镇邪的三件法宝之一。这面大鼓高达八尺,有正反两面之分,只有善恶之神的人皮才可补缀其上!而且,为善之神的人皮只可补其正面,为恶之神的人皮只可补其反面,如若补反,必有一事应验,不是改朝换代,就会燃起狼烟。而人神之间的“明人”就会按上苍的旨意,给容美一个警示!
这一年,土民们在细柳城再一次大开了眼界:大饱了眼福,只是,这次的情景更加让人难忘。因为午时三刻,三声人皮鼓之后,大地就像发生地震似的,震得司城的地皮子都裂起了缝,震得容美的上空都扯起了闪,震得龙溪江水也咆哮起来……可是,就在人皮鼓敲响的时候,谁又会想到,土司的儿子天赐居然“哇”地一口将他母亲的乳头咬掉了呢?
那天,梅朵抱着儿子也来参加血祭,因为天赐是主角,少了他,这血祭也便少了主题和理由。可梅朵刚把乳头塞进儿子口中,人皮鼓就敲晌了。这时候,天空的日光就像刀锋一样,闪过人们的眼前,掠过梅朵的乳峰,天赐便“哇”地一口哭开了。梅朵于是本能地痉挛了一下,疼痛顿时袭过她的心头,继而,鲜血和着乳汁便从她饱满的左乳一并喷洒而出,就像一朵朵梅花喷绘在儿子脸上,于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和着乳香的芬芳悠悠地弥漫开来……梅朵这才大叫了一声:“儿、儿呀!”便久久地望着儿子,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难道这娃儿被“鬼神”附体了吗?
土司田沛霖也一下子惊呆了!他手猛地一挥,鼓声立即停止。然而,即便那喷泉一样的血乳停止喷洒之后,那丰乳依旧还在汩汩地冒着热气,田沛霖于是神秘而恐怖地注视着儿子,不明白这是不是上天降下的不祥之兆?此时此刻,那红红的乳头被天赐含在了嘴里,就像草莓在舌尖弹跳之后,又渐渐失去了鲜润的色泽,最后又像乌泡一样,渐渐地暗淡了下去。田沛霖感到,儿子一定是中了邪了,不然这半年来他为何一直大哭不止呢?而且,儿子的哭声一直延续到他的梦里,使得他夜夜都梦见自己被白虎吞噬,所以李管家解梦说,非血祭去邪不可!于是,待儿子满了半岁,他便带着家人血祭来了。可他哪里会想到,这法子不但不灵,反而弄巧成拙了呢?这时候,他一步飞身上前,捏着儿子的小嘴,便将儿子含在口中的那粒乳头硬生生地掏了出来,捧在掌心,也“儿呀”地大叫了一声。
所有的人便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老梯玛走上前来,亟亟地念了一阵咒语,然后,在梅朵的胸前画了一圈,一口法水喷去,血就止住了。天赐的哭声于是戛然而止。老梯玛说:“这娃儿通人性哩!”
“这是我的儿子,怎会不通人性?”田沛霖觉得可笑。
“说不定是谁的儿子呢!”老梯玛也笑了,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后继有人了。
“不是我的儿子,难道还是你的儿子吗?”田沛霖见老梯玛不知趣,奚落了他一句,“我下的龙种,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那就要看天意了哦!”老梯玛又意味深长地笑了。
哼,天意?难道天意总站在你梯玛一边不成?田沛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虽然,他也知道,老梯玛想夺走自己的儿子是在痴心妄想,但他却半是惶恐,半是疑惑,因为老梯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言应该不虚。可是,现在他才不去管这些呢,因为他平时受别人的闲气受够了,现在他自己也有儿子了,又怎会轻易地将宝座让给别人呢?就是阎王老子来勾他儿子的魂,他也会舍了老命去拼的!因为中年得子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天赐的儿子呢?所以,现在纵然是谁来争来抢,对他来说,那也是太岁头上动土,那也是不共戴天之仇!
这时候,笑声和着人皮鼓的余音还在龙溪江上久久萦绕,天赐的目光依旧在面前三个大人之间扫来扫去:一个是老梯玛,一个是土司田沛霖,另一个便是用来血祭的土民叶墨的父亲。这土民赤裸着上身,瘦骨嶙峋,髯须飘飘,虽然他面朝八部大王的神像跪着,但躯体却没有倒下;虽然他的头颅滚落在地,但颈上却还在汩汩地冒着血水,就像喷泉一样,正朝着那块行刑石漫天飞洒。
可望着这骇人的场面,天赐怎么反而不再啼哭了呢?田沛霖觉得蹊跷,忽然冒出了一句骇人的话来:“这娃,怕有狼一样的天性哩!”
“不!”梅朵渐渐地恢复了气色,说,“你不该用人头来血祭!”
“用他来血祭化成白虎的先人廪君,还抬举了他呢。”田沛霖冷笑了一声,“谁叫他是反贼的父亲!”说完,随手又重重地敲打了一下人皮鼓,“咚”的一声,天赐再次大哭起来。
“这娃怕听鼓声呢!”梅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怕听鼓声?田沛霖望了一眼人皮鼓,又望了一眼襁褓中的儿子,心中一片茫然:难道他真是个“明人”?
所谓“明人”,就是处于天地、人神之间的人,可以领会上苍的旨意,可以理解人的愿望,是跟土司一样拥有天下的人。所以,每当人皮鼓敲响的时候,人神之间的明人就会感应上苍,上苍就会降下意旨。那时候,小小天赐感应到了,他母亲梅朵感应到了,老梯玛也感应到了。于是梅朵望着儿子,望着儿子的面影一闪一幻,一隐一现,就像白虎一闪一幻,一隐一现,她便立即对着那具要倒未倒的尸体跪了下去。她祈祷着说:“白虎附身了,‘明人’降临了,阴魂归天吧!”
顿时,叶墨父亲的尸体就笔挺挺地倒将下去。而那开始渐渐变黑的乌血,就在尸体倒下的瞬问又飞溅开来……土司躲闪不及,染得一身鲜血淋漓……
“反了!反了!”田沛霖顿时恼羞成怒,他指着那具倒下地的尸体恶狠狠地说,“就用他的人头皮来蒙鼓!”
但田沛霖还是渐渐地镇定了下来。他毕竟跟随父亲戎马疆场多年,血雨腥风的场面见得多了,可他却从未见识过如此这般的骇人场面!所以,当神明福祉一经显现,他就心惊胆寒起来了。因为父亲田玄在世时曾经告诫过他,叫他千万不可冒犯神明福祉——现在他冒犯了,他不知道容美又将遭受什么样的灾难与浩劫,所以他心想,这孽子如果真是个“明人”就好了,那么也就有人来承袭他的土司之位了。但是田沛霖还是弄不明白,上苍的旨意究竟是什么?如若真如老梯玛所言,那就太可怕了,因为这孩子长大之后,不仅能通晓天意,还将有着虎狼一般的天性,如若不然,他又怎会一口就将他母亲的乳头咬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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