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夜曲【小说界文库(第二辑)】9787532185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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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曲【小说界文库(第二辑)】9787532185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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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说界》编辑部 编

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2185405

出版时间2023-03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5元

货号31686585

上书时间2024-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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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李静睿、btr、黄昱宁、康夫、吴元锴、彭扬、哥舒意等七位青年作家共同以“小夜曲”为主题创作了短篇小说。

目录
957号上的舒伯特  李静睿
夜迷宫  btr
你或植物  黄昱宁
料理店之夜  康夫
去见小琳  吴元锴
仲夏夜的梦  彭扬
音乐人生  哥舒意

内容摘要
在“小说界文库”第二辑之《小夜曲》中,黄昱宁的《你或植物》发生在巴黎,主人公谈论着一位写诗的护士;btr的《夜迷宫》是一
篇迷宫式的小说,艺术家、
外卖骑士都被卷入其中;哥舒意的《音乐人生》谱写了一个音乐人的故事……七位青年作家从同一主题出发,写下各自的小说,放在一起,像一首器乐小夜曲的多个组成部分。

精彩内容
957号上的舒伯特文/李静睿  一九九八年,春天又暖又早,楼前连野草地都开出蓬蓬荆条花。好几天了,我中午出门总能撞上段雪飞,蔫而吧唧的,半蹲在明黄花丛里,像一只举棋不定的猫。
  我家住锅炉厂宿舍,七层红砖房,一楼四户,共用一个有冲水设备的卫生间;隔壁楼是镀锌铁丝厂宿舍,他们厂不行,宿舍里一层一个公用厨房,上厕所只能出门再走两百米,十几个人一字蹲开,那场景但凡见过的人,都不可能忘记。老有他们楼的人跑我们这边来解大手,按理说卫生间水费是走厂里水表,给人用用谁也不吃亏,但我们楼的人都觉得卫生间相当高级,而锅炉厂理应比铁丝厂高级,所以每层楼都在卫生间门上装了锁。这其实很麻烦,每天早上还得揣着钥匙上厕所,有时候忘记带,又憋不住,气氛就会变得很紧张。
  锁经常会被铁丝撬开,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是镀锌铁丝厂的人,天时地利耳濡目染,使用铁丝的技术比较娴熟。但连续三天都遇到段雪飞,胖墩墩黑黢黢一个人,鬼鬼祟祟蹲在门口,我觉得这有点过分了,大声叫住他:“段雪飞!你又要来撬我们厕所,我爸说了,里头的锁芯都被你撬坏了!”  段雪飞平日里吊儿郎当,梳郭富城头,总学操社会的青年,双手插兜,今天却把右手背在后面,涨红了脸,说:“谁撬你们锁了,甭乱说!”  段雪飞爸妈都是铁丝厂工人,镀锌工,永远脸青白骇,嘴唇乌紫,远远看去有点像鬼,都说是在车间里被酸熏坏了,一个月可以多拿三十块劳保补贴。小学三年级,我和段雪飞同桌,我妈偷偷给班主任送了一瓶雅倩润肤霜,让她给我换了个位子,“哟,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毒”,这就是我妈,任凭再小的事情,也能运筹帷幄一番。
  锅炉厂是三线企业,迁过来几十年,我妈却认为自己还是北京人,任何节日都在家双刀剁馅包饺子,坚持说普通话,也逼着我说,但我对此没什么兴趣。我是个四川人,特别爱吃肥肠,口头禅是“日起鬼哦”和“你给老子等斗”。
  我后来被换去和薛凌峰坐,我妈感到满意,因为薛凌峰是锅炉厂副厂长的儿子。我妈是个有手段的女人,我和薛凌峰一直同桌到现在。上中学后段雪飞分到了差班,又留了一级,我们都高一了,他还在读初三,我们再没说过两句话,直到他老来用我们楼的厕所。段雪飞撬锁的技术实在不错,有两次我爸都在门口要堵住他了,他戳两下就又得了手,把门反锁,不紧不慢上完,再从窗户跳出去。我家住三楼,窗外有一棵密密匝匝的黄桷兰,段雪飞就先跳到树上,再溜下来,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这家伙,跟只猫似的”。我后来发现,我爸内心深处其实有点欣赏段雪飞,就像他欣赏我长期背着我妈,四处跟人说“你给老子等斗”,他就没有办法,还得正儿八经说普通话,加很多儿化音,做一个流亡在外的北京人。
  我冲上去,把段雪飞的右手翻过来,说:“还说没撬!你看看这是……咦?这是什么?”  他右手翻过来,不是铁丝,是两张《泰坦尼克》的电影票,粉红色,在手里攥久了,汗津津的,有一张还缺了角,用作业本纸胡乱补了补。区里电影院正放这个,排队的人早上五点就坐在门口嗑瓜子排队,我六点起床,还吃了冬寒菜稀饭再过去,最后只在门口买到一堆搂搂抱抱的不干胶。
  我又惊又气:“你怎么能买到?!”  段雪飞支支吾吾,想了半天,说:“我舅舅给的,他在文化局上班。”  “卖不卖?”  “什么?”  “卖给我,怎么样,你反正也看不懂。”  段雪飞脸又红了,气呼呼地说:“可以!老子本来就是要卖了买烟!五十。”  “什么?”  “五十一张,要不要?”  “你咋子不去抢?”  “不要算球。”段雪飞转身就走。
  “你给老子等斗。”我追了出去。前头有个水泥乒乓球台,台下搁着巨大的潲水缸,每周有人来收一次,今天大概是第五或者第六天,天气暖热,那味道半旋空中,不易形容。段雪飞听我叫他也不转头,不知怎么回事,却跳上乒乓台,蹲在那里,往潲水缸里吐口水。
  我捂着鼻子:“三十,我就这么多钱。”  “四十。”  “三十五。”  “行吧。”他跳下乒乓台,明明穿皮鞋,却没一点儿声音,我想到爸爸说的,这家伙,跟只猫似的。
  我从书包里拿出一团十块,数了七张,扔进他手里,又把两张票都抓过来。他愣了愣,没说什么,把钱胡乱塞进裤兜,又对我挥挥手,走了。
  花光三分之一毕生存款,我却喜滋滋的,把那两张票压进数学书。下午一点,暖到近乎于热,春天游移不定,让一切变得浑浊,空中飘浮大团白色柳絮,潲水缸里有将馊未馊的红苕稀饭,前方段雪飞走得极快,像一只仓皇溜走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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