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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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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5 7.6折 39.8 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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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日)吉田修一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ISBN9787208159235

出版时间2019-07

装帧其他

开本32开

定价39.8元

货号30669253

上书时间2023-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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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目录
最后的儿子
碎片
Water

内容摘要
东京新宿,我赖在阎魔家以摄像机拍摄日常生活,镜头截取的片段伴随回忆与现实交错。渴望被爱的我与不断试探的阎魔,母亲的来访令两人不得不正视这段关系该何去何从……另收录:《碎片》入围第118届芥川奖九州长崎,一次泥石流卷走母亲,剩下父子三人,破碎家庭的丧失与再生。
《Water》吉田修一执导同名电影四个泳队少年高中生涯最后一个盛夏,泡在湛蓝水池里的无敌青春。

精彩内容
《最后的儿子》在影片里,阎魔说:“我喜欢你刷牙的样子。”然后又说,我的刷法很像这辈子第一次要接吻的男孩。
把这时候的带子播出来看,就知道拍的全都是我。我想,我果然曾经被爱过。我没有炫耀的意思,更何况要被爱很简单,但是要一直被爱却异常艰难。
我想我狡猾的地方,就是明知道这一点却装作不知道。好比说,我明知道平常用的玻璃杯是巴卡拉制的,却装作不知道,说“这个看起来好贵哦”。我利用这种故作无知,好让阎魔觉得我有种藏也藏不住的气质。可是,到头来,我所藏起来的,不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而是让人爱我的手段,一种经过精心计算的卑鄙手段罢了。
有一次,阎魔拿五千日元叫我去剪头发。但我第二天呢,并没有拿那笔钱去剪头发,而是买了一件衬衫给阎魔。
结果,我留长的头发,由世界上最幸福的美发师在这个房间里帮我剪掉。而像这样的夜晚,更让我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并不爱阎魔。
这时候镜头里的我——由阎魔剪着头发、映在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领悟到这件事的男人既卑劣又不负责任的开朗。
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录像带,拍的是我睡觉的样子。T恤卷到胸口,一只手伸进内裤里。我自己都觉得这种睡相见不得人。高中毕业旅行的时候,我也被拍过一模一样的照片。
阎魔拍摄时大概醉得很厉害,画面不时晃动。阎魔急促的呼吸声和快坏掉的空调声混在一起,被录了下来。画面里的我没有要醒来的样子。不久,还突然打起鼾来。阎魔扑哧一笑的声音也录进去了。阎魔在床上坐下,因为他屁股的重量,我的身体软软地朝摄像机方向倒。有一段时间,画面拍的都是我睡脸的特写。
“大概是为了要听这种鼾声,才和你一起生活的吧……”阎魔低声说了这句之后,结束了摄像。
阎魔有时候会提起以前的情人。在我面前,说住过这个房子的人的事情。我默默地听着,但也漠然地想着既然有前人,就会有来者吧。
一从长崎回来,我就觉得不太舒服。倒不是身体,而是心理不太对劲。突然开始在意起之前完全不在意的事。
好比说,和阎魔两个人到三宿的餐厅去的时候,我招呼路过的服务生。忙碌的服务生没注意到我,就这样走过去了,空气中回荡着我“不好意思”的叫声。
被服务生忽视倒是其次,我觉得阎魔更可怜,情人是一个被服务生忽视的男人。这阵子,我开始频繁地感觉到自己这种过于神经质的敏感。像是被出租车拒载的时候,甚至是没搭上要关门的电梯时。
我觉得,自己的没用,直接降低了阎魔的价值。
那会儿,本来每天早上起来才刮胡子,我开始睡前也刮了。我自己也不想这么认为,但我猜是阎魔在床上不再抚摸我的下巴,我才开始这么做的。
基于完全相同的理由,我频繁地从阎魔的钱包里偷钱。偷是偷,但也只是录像带逾期罚款之类的小钱,当然,我是怀着恶意的。渴望被爱,是一种无可救药的恶意。
《碎片》总算走完坡度陡急的兽径,岳志他们在挡住阳光的礁岩之下,摊开一张大大的野餐布。
每次妈妈会占据坐起来最舒服的地方,然后拿出浴巾和泳衣,以一句“今天谁会捡最多米那贝回来呢?”为潜水揭开序幕,但今年夏天却没有。
和哥哥一起摊开野餐布的岳志,默默换上自己的泳衣,等父亲下海。换好衣服的父亲从包里拿出三个网子,一言不发地把网子递给岳志他们。
岳志他们接过网子,跟在父亲身后走向海边。哥哥踏上父亲踩过的岩石,然后岳志也跟着踩,走下礁岩。岳志好几次想踩海蟑螂,结果一只都没有踩到。
“你们在这边潜。”父亲指着较浅的水对岳志他们说,然后自己便跳进较深的水中。高高溅起的水花喷到站在礁岩上的岳志们的胸口。
父亲朝向大海游了一小段,很快开始在海中潜水。浮在海面上的身体突然对折,只有臀部突出来。转眼间臀部下沉,笔直伸长的双腿宛如指向太阳般露出海面。
岳志他们跳进浅浅的海水中,抱起脚边较大的石头,尽快沉入海底。等脚踩到底,岳志拿原本抱在手里的石头压住脚背,让身体不至于浮起,然后开始把附近的米那贝放进网里。
眼前同样打开网子的哥哥,想把米那贝贴在岳志的泳镜上。顺利地贴上之后,哥哥的笑形成气泡往上漂浮。抬头看往上漂的气泡时,可以看见照耀海面的太阳。
两人把脚从石头底下抽出来,一起浮到海面,大口大口吸气。岳志的泳镜上还粘着米那贝。
连续捡上三十分钟,便可填满小小的网子。如果在平常,他们会拿到阴影下的野餐布那里去,但这次就算去了,也不会有人欢喜地迎接他们。
岳志比哥哥落后一些,总算把网子装满了。正准备爬上礁岩的时候,看到哥哥坐在那里。岳志还以为哥哥早就回到野餐布那里了。
哥哥把装了米那贝的网子夹在两腿之间,抬头往野餐布看。腰部以下还浸在海里的岳志,也不经意地朝那个方向回头。
摊开的野餐布有点歪斜,上面是散乱的衣服。有时海风会撩起三人的衣服裤子。
“哥哥!会被风吹走!”“啊?”“你看,风……”“嗯,不会的。”“可是,你看啊,风……”“我说不会就不会!绝对不会被吹走的!”哥哥大吼的那一瞬间,风好像突然停了。散乱的衣服旁,放着以紫色方巾包裹的外卖店饭盒。岳志想起几星期前的葬礼。那时候抱着骨灰盒的,是哥哥,不是自己。
那年夏天下起局部地区大雨,妻子多惠子突然被泥石流冲走了。
“如果一家子一起去,繁子阿姨一定会留我们在她家坐的。”因为妻子这么说,昭三便在稍远处停了车,和儿子们在车上等。独自下了车的妻子,撑着男性用伞,往雨刷的另一端消失了身影。
过了不久,眼前那条大水沟水位突然增高,混浊的水向道路这边漫出来。昭三倒了车,下车去看四周的状况。儿子们也好奇地跟着下车,淋得浑身湿透,张嘴想接天空落下的大颗雨珠。
“谁敢把衣服弄湿谁就挨骂!”尽管这样斥喝儿子,他自己也没有撑伞。
过了五六分钟,妻子回来了。要前往车子这边的道路,唯一的办法是渡过泛滥的水沟。虽然已经泛滥,但也才漫到膝盖,只要有昭三拉她一把,也不至于过不了。
“真讨厌,竟然选这种日子来送中元礼,我也真笨。”站在对岸的妻子笑着叹气。
“好了,你在那里等。”昭三走进水沟里。儿子们好奇地望着父亲的背影。混浊的水淹没昭三的膝盖时,树林里突然传出咔沙咔沙沉重的声响。在声音响起的同时,水流转急,妻子滑了脚。儿子们为了救母亲,跳进水沟里。
眼前被浊流淹没至胸的妻子,虽然惊慌,不知为何却高高举着伞。
“妈妈!”儿子们在昭三身后叫。
“不可以过来!”妻子大喊。
“不要动!”昭三这句话是对妻子与儿子双方说的。耳中听到骇人的啪叽啪叽声,原来是夹带断枝残叶的洪水仿佛想击倒妻子般,往她身上猛冲。昭三只能伸手望着妻子。被冲走数十米之后,妻子抓住电线杆停了下来。在泥水中出现的妻子,额头上贴着带水的枯叶。
“不要动!”昭三往泥水里冲,儿子们也手牵着手,跟在他身后。
“不可以过来!”满脸是泥的妻子向儿子们大喊。
昭三来到差一点就可以抱起妻子的地方时,听到身后传来尖叫。没站稳的岳志松开了大海的手,被冲到反方向。昭三连忙朝那个方向赶过去。岳志溺水的地方水位还很低,喝了泥水的岳志剧烈咳嗽,昭三双手抱起他,立刻回头。
然而,本应抱住电线杆的妻子已失去了踪迹。当他去救儿子的时候,妻子没有叫喊被浊流吞没了。
《Water》热带夜,敞开的窗外传来夏日的虫鸣。闷热的房间里,电扇来回吹动,满室麻将声。有只蛾一直想进房间,不断拿身体往纱窗上撞。
“凌云!快点出牌!换你了!”坐在对面的浩介如此催促,于是我再看一次拿在手里准备丢出去的牌。
“等、等一下。好,这张应该安全吧?”“碰!”牌一丢出去立刻被浩介捡走。
“哇哈哈哈!今天晚上凌被刚才那件事吓到,已经没救了!”“管他那么多!你只要在比赛前游出五十六秒几就好了!”坐在我左右两侧的拓次和圭一郎大声笑了。
傍晚练习结束之后,我们聚在圭一郎家,一边认真打好几个小时的麻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下个月举行的县运会。只不过,自从听到我们学校的竞争对手圣玛丽安的田岛上星期在一百米自由泳游出五十六秒多的成绩之后,我就完全无心于麻将。虽然专攻项目各不相同,但我们四人有同一个梦想,那就是拓次仰泳、圭一郎蛙泳、浩介蝶泳,而我以自由泳参加混合接力赛。在阳光下晒成浅黑的肤色,配上与这般肤色不相称的鲜红嘴唇,就是我们的制服。
“圣玛丽的田岛游出五十六秒,是在长泳道吗,还是短泳道?”“碰!”浩介无视我的问题,这次碰了拓次的牌。
“呜哇!谁来转一下牌风啊!都是浩介一个人大赢!”“可是,我记得如果是短泳道的话,凌云也游过五十六秒吧?……这个你也要?”“没错!”圭一郎丢的牌让浩介胡了,我们三个把牌推倒。
我的确曾经游出一次五十六秒的纪录,但那是在短泳道的成绩,所以不列入正式纪录。
“要是这次的纪录会能游出五十米一圈不到六秒就好了。”一边换牌一边喃喃说着的拓次,声音显得毫无戒心,他本人好像也察觉到了,立刻把视线从我们身上移开。
“好想去啊。”“是啊,赢过圣玛丽。”“好想得第一啊。”我们刻意不看彼此,对着不会言语的麻将牌低声说。如果从我们四个里随便选一个,剖开他的脑袋,里面一定会有阳光普照的游泳池,而我们正在里面拼命游泳。多希望能赢得这次县运会冠军,拿到全国运动会出赛权。我们的课本满是计算自己时间的涂鸦,头发发出消毒剂的味道。而我们的心,随时都泡在游泳池的水里。
“等、等一下,怪了?已经胡了。”拓次一边排着刚拿完的牌,一边歪着头纳闷。
“我看我看?”我们挤过去看牌,拓次便把牌摊开来给我们看。
“我记得这样叫作天胡吧?”“……”拓次真的已经胡了。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现在的我们,就像没发现自己正通过仙境、只顾与同伴谈话的旅人,所以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正置身于何等美景之中。但是,旅行重要的不是要去哪里,而是和谁一起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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