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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洁冰著
出版社中国书籍出版社
ISBN9787506871105
出版时间2018-11
装帧精装
开本其他
定价52元
货号9391245
上书时间2024-12-17
目录
魑魅之舞 / 001
渔鼓殇 / 067
三山巷 / 141
牧鹅记 / 206
墙上的庄稼 / 225
麦秸画坊 / 245
内容摘要
《辞源》里关于“巫”的定义,是这样写的:“装神弄鬼替人祈祷为职业的人……”关于巫术,则有着更为详尽的解释,比如幻想依靠“超自然力”对于客体加强影响或控制的活动;而“巫师”则指各种行使巫术的人的泛称,被视为有超自然力,能与鬼神或神灵交往,并驱使为之服役。
我对巫的认知,更多趋向于上述条。这跟过往的历史有关。一九七?年的雁窝村,有个跳大神的,叫孙朝人。孙朝人的叔叔,叫孙富三?孙富三的身份是地主。患有后天性“羊佬疯”,书面语叫癫痫病。他穿着羊皮短袄,领圈露一溜白茬,戴着座山雕式的护耳。嘴巴里永远叽里咕噜,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寥国轩喜欢诗文,家里的那只梅花欢喜漫天雪的盆子,被孙富三借去几次,由此我知道孙富三是通文墨的。但他走路的步态,始终是“八梁子”,即罗圈腿,羊佬疯说犯就犯。用雁窝村人的话说:“批斗吓破了胆。”至于“镇反”抑或“”时的批斗,就不得而知了。另外也有人反驳,说他故意装的,因为亲眼见过他在月黑头底下,“八梁腿”消失了。总之不管装的还是真的,雁窝村的地主孙富三能熬过大小无数次运动,拖着癫痫病活到七十年代,也算上帝的造化了。
孙朝人有时候裸身在裆里挂绺布条,捻着蟹壳子在病人身上刮擦着,也会像孙富三那样直哆嗦。念着念着,突然口吐白沫栽到地上。看景的人哗地散开了。病人的婆娘坐在门外嘤嘤哭泣起来。“还阳了,”旁边的人安慰说,“你看见他头魂走了吗?你家男人快还阳了。”孙朝人不跳大神的时候,是个喝得晕乎乎的醉汉,没事倚在墙根打盹。专享的壮举,是冬天村前抽水逮鱼的时候,跟一块淤泥里的巨石较上了劲。满村人都盼着抽干河水去抓鱼,孙朝人却搂着冷石头又踢又咬,像抱着进洞房的新媳妇。“,收拾不了你?”岸上的人不由得喝起彩来。无可否认,醉汉孙朝人的举动,使我童年对“巫”的认知,有了一些恐怖和猥琐。即“巫”,跟喝醉酒的人是分不开的。就像在墙上看到画的那些拳头,指缝里总是攥着蚂蚱般的小人,底下用红漆刷着大字:“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全”。所谓牛鬼蛇神,大约指的就是这类人。
巫婆小?,神婆子?,是雁窝村人送给吉天佑长女的称呼。《卖花姑娘》里唱着“从东南方向来……”的地主婆,忘记名字的越南电影里的“天灵开,地灵开”,《罗生门》里捏着长剑呼风唤雨的招魂人,所有能想起的半人半鬼,都成了小?的化身……但我宁愿认可《辞源》的另一种解释,即甩着麻花辫的小,经过一番特殊修炼后有了“超自然”力,“并能与鬼神或神灵交往,驱使为之服役”。但小?何以成了巫婆,作为一个巨大的悬在脑袋上空的气泡,随时有可能因为某种真相的戳穿而爆裂。通了神鬼的小?,眼下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回答。
我想去寻找巫婆小?。寻找那位叫“九尾狐”的美丽女子。雁窝村的风水先生吉天佑,在一次抬棺的时候,突然流了鼻血,然后魂魄一点点离去了七窍。吉家的屋梁很快塌了。而吉天佑的女人,那位披着海昌蓝斜对襟大褂,太阳穴贴着指甲膏药的孙翠花,此前跟牛贩子麻五在柴火房里曾有过鱼水之欢。风水先生一归天,索性公开化了。没出嫁的小女市自然成了眼中钉。由着牛贩子撺弄,嫁到北乡的黑泥湖。小?的巫婆生涯,跟他父亲的死,抑或有着某种割不断的联系?
四十年后寻找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按小?的年龄推算上去,她大约在五十六七岁。苏北的姑娘出嫁后,很自然地失去了自己的姓名。随着嫁入的家族变成某屋里的,某做饭的,或某某他妈,某某的儿媳妇。查找这种年龄的女人,不说是大海里捞针,也是要花一番力气的。北乡,在民间的地理概念上,是苏北方圆上百里,草籽一般撒落在那里的数百个自然村的统称,春秋时期曾经是莒子国的领地。莒人远古的老祖,据说是一个叫少昊的氏族部落,至今乡间仍然残留着好勇斗狠的民风。小?嫁到了哪个村落,后来又改嫁到哪个村子?很简便的办法,自然是去找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于是娅作为?的二妹,不久便出现在我的寻访目标里。
前面说过,娅是女市从小的死对头。在传统的中国乡村,几乎所有的老大和老二都存在着话语权的争夺。娅小时候跟蝓捣腿,总是将对方踹得杀猪般的叫唤。娅跟?的决裂,缘于一次考民办小学教师的纠纷……
P5-7
精彩内容
喊魂的女巫,寻根的现代人,坠落的白衣天使,一阙渔鼓遏云霄的民间艺人,逐梦的牧鹅少女,将庄稼堆上墙壁的乡野老翁,苟活于世的低层大众…作家握笔如椽,写人性美,人性恶,人性的复杂与幽微。任意点染,浅吟低唱,温婉中透着凌厉,行文中蕴积忧伤。世相村俚庄谐并行,古典与时代对接的拿捏充盈其间。恰似锣声尽处,一幅洇满人间烟火气的帐幔缓缓拉开,一幕幕跌宕升沉的折子戏訇然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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