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阳明心学

第一章阳明心学的特色与

基本内涵

阳明心学，内容博大丰富，且富于特色，在海内外产生过非凡的影响。其所以能风靡海内外而经久不息，影响力远超其他心学流派，原因颇多，关键之处则在于其学说别具特色。

一、别具一格的特色

任何事物都有自身的特色，这是每个事物必具的个性，哲学上称作“矛盾特殊性”，阳明心学也不例外。其学说的特色有三：

其一，以“作圣”为目标的高远性

阳明心学，是一种“作圣之功”，其学说宗旨是通过体认人的本性，即“致良知”，而成就为“圣贤”，这是把涵养的目标设定为“作圣”。就是说，阳明心学是一种认知和涵养方法，教人通过道德本性的觉醒，实现至高的人生目标，故其学说具有高远性。

阳明心学的高远性，是基于儒家的核心理念而发挥的。“作圣”，是传统儒家早已设定的涵养目标。儒者们认定：犬马之与我不同类。①

人之性善，禽兽之性不善；人能知义，禽兽不能知义。②

这是说，人是万物之灵，人是动物，又区别于一般动物；人是社会动物，道德是社会规范，也是人的本质属性。基于这一理论起点，原始儒家便提出：

格物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②

可见，儒学主张通过心性的涵养，而成就为圣贤，再以圣贤之才去治国、平天下。这便是儒家“内圣而外王”的核心理念。阳明和明代心学家白沙、甘泉一样，把认知与涵养的功夫称作“作圣之功”，把涵养目标锁定为“作圣”。

史料记载，阳明11岁在京读书时，同私塾先生有一段精彩

的对话：

尝问塾师曰：“何为第一等事？”塾师日：“惟读书登第耳。”

先生疑曰：“登第恐未为第一等事，或读书学圣贤耳。”龙山公闻之，笑曰：“汝欲做圣贤耶！”④

从这简短的对话可见，小小年纪的阳明，已认识到读书并不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