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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闻珺里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59415752

出版时间2018-09

装帧其他

开本32开

定价35元

货号30272756

上书时间2024-11-15

黎明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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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闻珺里外企工作多年,广告圈资深人士,近年开始写作,现居北京。已在豆瓣阅读上发表《北京好男》和《喜欢就买单》两部作品,以成熟和充满洞悉的写作方式收获众多读者好评。

目录
I 序         by 曹寇
II序        by T.B.Song( 奥美及WPP 大中华区董事长)
1           喜欢就买单
209         附录:中产阶级的焦虑和焦虑时代的中产
223         后记 by 闻珺里

内容摘要
在我经历的这个时代,中国发生了巨大的改革,几乎每个人都经历着改变。幅度之大、波及之广、以及不同地层的复杂性,令人感慨。身处其中,对所感受到的世道人心,各有归处,有些落入文字。——闻珺里李红卫,身上背负着沉重的历史负担,胸中曾有的宏伟计划也在现实中消耗殆尽,早已习惯了用逃避来与生活妥协共处。相比于太太举家移民海外的热忱,李红卫却愈发地陷入迷失……雷帐,曾有过精彩纷呈的情史,在想要安定的年纪遇到条件匹配的夏致。正在二人憧憬美好未来之际,90后女生麦当娜的介入在他们的婚姻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雷帐帮麦当娜实现了她的“美国梦”,夏致也重新定义了自己的婚姻。面对有了罅隙却并未消失的爱情,两人小心翼翼,却自然而又匪夷所思地陷入了情欲的又一次混乱……两个六零后男人,他们既是这个时代的利益既得者,又都在各自的泥淖中挣扎求生。

精彩内容
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拼命跑向门口我必须找到来时的路回到从前的地方放松点吧,值夜的人说我们始终营业你可以在任何喜欢的时候买单但你永远无法离开
——节选自老鹰乐队《加州旅馆》一
李红卫的妈妈一直嘱咐他要过正常生活,千万不要弄得人没法儿过日子。她说这话自有道理,李红卫的外公死于战争,父亲虽是病死,也是“文革”中站错队后抑郁病故。
想起妈妈的嘱咐,李红卫眼前伴着画面。在他看来,这句话是“文革语言”:“要……千万不要……”但妈妈能变换成不同的语气:谆谆教诲、大彻大悟、哀叹、后悔、惋惜,甚至得意……并且随当时情境,演绎得淋漓尽致。后来李红卫在网上看牛津哈佛教授们讲课的视频,觉得她没准儿可以做个伦理学教授,赢得学生们的掌声。一辈子窝在党政杂志社,对她来说,真是屈才了。
李红卫从一个含蓄的男孩,长成一个含蓄的中年人,直到妈妈去年过世,也没戳穿两件事:第一,她做的饭永远不好吃;第二,她不了解正常生活,也不了解正常生活的危险,更不了解她不了解这件事。她凭本能得出箴言,气喘吁吁地停滞于表面。她在餐桌上数落父亲的不谙世事,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父亲在1984年去世。当时社会上热情的气氛,并未减轻他最后时光的阴郁。那些年,他每天的作息就是买好菜,等妻子回来胡乱炒就,沉默地抽够三十根烟,读完家里订的报,直到有一天脑袋咚的一声倒在桌上。那声音想必不大,但李红卫听到了,他正在隔壁读金庸。走近父亲委顿的身躯,香烟还半衔在父亲嘴角,一缕烟雾袅袅升腾,人已经不行了。他脸下的报纸上有毛笔字迹:“一步走错,一生蹉跎。”李红卫偷着收了起来,连妈妈也没告诉。
追悼会上,李红卫见到了父亲的老战友王良田和他的女儿王奇珍。王良田已在广州军区身居要职,本来约好与父亲北京相见,没想到期盼多年的重逢变成阴阳两隔。他身躯矮壮,花白硬发,捶柩大恸,悲痛之情完全盖过了瘦弱的母子。最后他拉着母子俩的手,对着遗体说:“咱们受了那么多年委屈,你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他们母子。”追悼会后,王良田回了广州,王奇珍留了下来。她准备复读,跟成绩优秀的李红卫一起备战高考。奇珍很像父亲,矮小结实,眼睛明亮。从小与外婆在乡下长大,因此,虽贵为将门之女,但性情爽朗,手脚勤快。
奇珍留下没几天,李红卫的妈妈就不大做饭了,如果有奇珍在一个小时内,手脚麻利地变出几样好吃的饭菜,厨艺笨拙的母亲哪能插得上手呢。槐树掩映的三里河苏式小楼,朴素的单元房内,水泥地被擦得锃亮,少女奇珍的歌声,少年李红卫的吉他声不时响起。晚上两人一起复习功课,李红卫在纸上写着:让父辈的枪炮生锈∕让我的琴弦不再绷紧∕她带来了美味∕也带来了美味生活∕她是平凡生活的奇珍异宝∕我第一次意识到生活的重要。纸片被奇珍一把夺过,读在眼里,羞红在脸上,种下了少女最初的愿望。
七月,是李红卫和奇珍关系最热烈的时候。同时,两人都考上了大学,李红卫上了重点大学的计算机科学专业,奇珍上了医科大的大专班。高考的告捷进一步鼓舞了彼此的感情,好消息在北京和广州传递,两人勇敢地告诉了双方家长,他们恋爱了,这被两家人看成是双喜临门。
李红卫有时疑惑,自己的话怎么像芯片一样嵌入奇珍脑子里,最初的逻辑从不更改,这是某次奇珍大发脾气时,李红卫得出的印象。这个波折的前因是李红卫在校园里正受到一个女生猛烈的追求,当时奇珍已从北京毕业回到父母身边。
然而,也正如奇珍所说:“我不相信你能对我做出狠事,我宁愿相信父亲会,也不相信你会!”李红卫毕业后犹豫了几年,然后去广州投奔奇珍,很快结婚,很快一起下海做通讯生意。母亲退休,跟随他们定居广州,之后又一起迁往深圳。
母亲很满意,为儿子的生活自豪,这生活用她的描述就是:财产富足、家庭完满、儿女双全、阿姨司机、平安常在。
面对母亲过于满足的表情,李红卫很想说些事情扫扫兴,但随即作罢。还是别奢望与上一辈做彻底的交流,隔着湍急的时间暗流,就是找呛。他曾经翻看父亲断断续续如交代材料的日记,觉得父亲一生就没活明白。百感交集之外,也有对自己深谙世事的庆幸。
在南方生活多年,李红卫与北京的联系并未中断,只是非常具有季节性,一到春夏之交,就本能地思念北京,征兆是牙疼,之后去北京游荡一番便药到病除。
今年,夏天急不可耐地追着初春提前到达深圳。他开始不耐烦,牙隐隐作痛。奇珍说,你大姨妈又来了,赶紧去北京消消火,牙别疼坏了。他说,跟我一起去吧。奇珍说,我不去,我没闹牙疼。
李红卫听了,并不急,照常捂着腮帮子去公司处理事情,照常晚上和女儿溪溪下一盘围棋。这个小学五年级的大头妹,有着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少有的镇静秉性,若李红卫精神不集中,她便能看出来。北京议题本是周四晚上夫妻俩做爱后提起的事儿,李红卫磨蹭到下个周一晚上,才说,我买了票,明天下午的飞机。
李红卫订的是傍晚四五点钟的航班。一早在公司附近他和客户吃完早午餐,开着他的路虎,慢悠悠地回了家。整栋房子一片安静,婴儿的奶香充满整个客厅。二楼小卧室的门虚掩着,阿姨和小儿子山山在睡觉,奇珍不在家。听到动静,阿姨出来,他摆手示意不需要什么,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悄然出门。司机老于已在楼下等候,两人一路聊些汽车、油价、股票、大学分配的事儿。老于很焦虑,儿子快大学毕业了,工作还没着落。看来这个忙他必须要帮了。
和老于告别,过了安检,李红卫感觉自己的脸吧嗒一下仿佛川剧变脸。他空手拿着手机和登机牌,像《卡拉是条狗》里葛优那样脚步拖沓地走在人流中,他冒出一个念头:若神不知鬼不觉地不去北京,而是飞往他乡,是否自己就彻底消失了呢?一念过后,他在自动扶梯旁站住,看着人群自动前移,像有个黄灯高照,不进不退,北京和深圳不见了,自感是人生美妙的一刻。
当然,登机牌上的目的地北京,在提醒着他继续。他拿起手机跟哥们儿雷帐来回发了几条短信,买了《经济观察报》和《爱乐》,关了手机。窗外飞机起落的声音此起彼伏,玻璃窗内候机的人丝毫听不到。
此时此刻,时间指针处在2006年不到中间的位置。
二窗帘表面的遮光涂料,把正午的阳光拒绝在外,室内暗黑一片。
黑暗中,两个人仿佛一起往高处攀援、攀援,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突然痉挛着从顶峰冲滑而下,跌落到现实的前沿,夏致脑子里不像以往一片空白,出现了小时候躲在妈妈床下的画面。
她特别肯定那时刚刚6岁。妈妈的床,又高又软,白天永远盖着紫红色的厚毛毯。她藏身床下,面对一个鞋盒子,打开她的宝藏:一张糖纸、一个玻璃球、几张扑克牌、一个万花筒,还有一个小鸟模样的泥哨。
雷帐的胳膊伸过来,想够台灯开关,没够着。夏致黑暗中抱住这胳膊,狠狠嘬了一口,小声嘟囔着,同时把腿翘起来压到雷帐的胯上,貌似牢实地固定他。
回忆中的床很高。有一次在床下,她听到父母进门,还没来得及出声儿,就听到异常的动静。她屏息安静着,像老天对她说了一声“嘘―”,神秘肃穆。她难以让别人相信,从那一刻,她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一些事情。想到这儿,不由扑哧笑了一声。
雷帐哼哼唧唧,把原本压着自己的胳膊腿儿一把揽入他肢体的包围圈,夏致顺势钻到他怀里,待了一会儿,闷得透不过气,像待在胃里。她把头发四处揪了出来,探出头说:“快被你消化了。”雷帐这才四仰八叉摊开了身体说:“刚才还不是消化我,快被你吸干了。”台灯亮了,两人点了烟,青烟在这一对儿半坐的男女间缭绕。这是男人的房间,被褥是深深浅浅的灰色,布满不规则的波线,现在,这些波线横在他们胸前,两个人像在水里。夏致,半长头发,卷曲茂密;雷帐,短寸,白发杂生,非但不显老,反倒有强烈的壮年之感,大概小时候牙没长好,顶着嘴微微探出。夏致侧过头,显出高颧骨,睫毛短密,眼睛不大,鼻子细直,眯着眼笑望着雷帐。她把烟蒂放进雷帐手里的烟灰缸,又躺下,把头枕在雷帐的肚子上。灰色水面上只有抽着烟的雷帐了。
雷帐问:“小夏,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让我想想呀,”夏致玩儿着自己的头发做回忆状,“大概有一年零七个月二十几天吧,怎么啦?”“算得还真清楚,”雷帐抓住那只手,亲了一口,“对我腻不腻?”“不腻,你是我的满汉全席,想吃什么有什么。”“满汉全席,天天满汉全席不就吃撑了吗?”“我消化能力强。”说着把雷帐的手放入被子里自己的小腹上,“那……你对我腻了吗?”“不腻不腻,咱是蒙古娃,有肉就高兴。”雷帐的手一直没闲着,“你这馆子开得不错,质量稳定。既然都不腻,咱跟政府打个招呼?”“什么意思?”“结婚。”“结婚?你突然想起来的?”雷帐又点了根烟,“哪儿能,也是预谋已久。不过男女在一块儿,不进则退,结婚就得趁着热乎劲儿,凉了再热起来就不容易了。”“你的意思是咱们就趁热?”“对呀。”雷帐向空中吐了一个烟圈,圆圈慢慢上升,打开,消散。
“趁热。”忽然,夏致跳起来,跑去把窗帘拉开,唰的一下,阳光射进来,雷帐被阳光刺到,蹙着眉。
“我想让你穿上衣服正式求婚。”夏致裹着被单忙活着。
“还有比床上求婚更有诚意的吗?”雷帐笑着不动。
夏致噘着嘴瞪着眼睛恳求着。
雷帐只好起身穿上浴袍,慢慢走过去抱住她。
“雷帐,你爱我吗?会爱我一辈子吗?”夏致问。
“咱别来这西洋玩意儿了,”雷帐把裹着被单的夏致拥到镜子前面,笑着说,“你看,我们多般配,没理由不结婚,顺便把良好的基因传下去,对社会做点儿贡献。”夏致看着镜子里的一对儿,像计划生育宣传画上的男女,非常不满足。
“雷帐,那你不爱我?只是年龄到了想结婚?”夏致对着镜子里的雷帐说。
看着镜中的夏致,雷帐觉得不说点儿搪时候的,夏致饱不了,于是把烟丢了,抱她坐在镜前的梳妆台上,“当然爱,要不结婚干吗?不过,爱可是件危险的事儿,你是个好姑娘,应该过好日子。我呢?也奔四张儿了,是到年龄了,但说到底还是你好,我们俩好对吧。我这个年龄更懂谁是良配,知道怎么对女人有情有义,你就别问那俗段子了。”说着把头埋进夏致的胸怀。
夏致把脸压在雷帐头上,思绪庞杂:雷帐终于求婚了,这是爱情的表达吗?我们的婚姻会是什么样?……她一时理不清。心中的甜蜜和期盼让她快速组织了一个逻辑:这就是生活,这就是雷帐爱一个人的方式,没有电影里的煽情,没有拿着戒指半跪在面前的庸俗场景,那不像雷帐做的事,这反而是她和雷帐之间独一无二的爱情,相互强烈的吸引,并且有情有义,还不够吗?!在一起不就是想过好日子吗?
她抬起发烫的脸,“我不逼你说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有多爱?”“就是时时刻刻想跟你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睡,一起聊天,一起有个家,永不分开。”“一起吃一起睡一起聊天的好伴儿,每个人至少能找出几个吧。不过,你总结的这些条我们确实不错。”“哪有,我可只有你一个。有时我想把你放兜儿里,随身携带。”夏致眼眶里隐约有泪光,“我从小就羡慕一对邻居,总是同出同进,打酱油都一起去。”雷帐笑说:“成,咱不仅打酱油一起去,咱上厕所也帮拿着。唉,我认识的那个清清爽爽的小夏跑哪儿去了?”。
“我可不是限制你人身自由,这是两回事儿!”夏致撒娇,打了雷帐一下。
“别激动,我知道你爱我对我好。别说这有的没的,多高兴的事呀。我都替你高兴,在这个时间碰到我,我也遇到你。还是想想买什么戒指,怎么布置布置这儿,迈进幸福的新生活。”说完,雷帐心里一动,辛思雅竟然还在。幸福的新生活是思雅喜欢说的词儿,可当初两人那么暴躁可怕。辛思雅跟自己那些年,自己一无所有,心波动荡,万事不顺,如果当时有现在的资产和心态,结果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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