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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言
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3959951
出版时间2020-05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49元
货号28984498
上书时间2024-11-08
本书是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的中篇小说集之一,收录作品4部。
《梦境与杂种》:《丰乳肥臀》的前奏,写尽艰难时代传奇少女的善与美。讲述可以通过做梦预知未来的哥哥与身世复杂、善良美丽的妹妹,在艰难的岁月里相伴成长、苦中作乐的故事。
《幽默与趣味》:《十三步》之后,再于嬉笑与荒诞中阅尽知识分子的辛酸。战战兢兢的大学教师在偶然的情况下变成了一只猴子,面对焦急万分的妻子和天真懵懂的儿子,发展出一串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模式与原型》:一个懵懂、如狗般低微的男人所经历过的质朴而粗粝的乡村生活片段。展现将自我埋入尘埃的人、漫无头绪的生存之路、冷入骨髓的“无意识”心声。
《父亲在民夫连里》:《红高粱家族》续篇,续写热血男儿的英雄豪情,再现纷飞炮火也掩盖不了的蓬勃生命。越过冰河,扛过饥饿,有痞气、有柔情又有魅力的父亲带领着民夫连为前线官兵勇送军粮的故事。
莫 言(Mo Yan)
1955年出生于山东高密,1976年参军离开故乡,1980年代初开始文学创作;2012年因作品“将迷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以及当代社会现实相融合”而荣获诺贝尔文学奖,成为首位获得这项大奖的中国作家。
主要作品有《红高粱家族》《丰乳肥臀》《檀香刑》《四十一炮》《生死疲劳》《蛙》等长篇小说十一部,《透明的红萝卜》《拇指铐》《欢乐》《爆炸》等中短篇小说一百余部,《霸王别姬》《我们的荆轲》等话剧、戏曲、影视剧剧作多部;另有散文集、演讲集、对话集等多部。作品被译为英、法、德、意、西、俄、日、韩、荷兰、瑞典、挪威、波兰、匈牙利、阿拉伯等五十余种语言。
莫言及其作品曾获得冯牧文学奖、联合文学奖、大家•红河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红楼梦奖、茅盾文学奖、全国戏剧文化奖金狮编剧奖、中华艺文奖、影响世界华人大奖等国内重要奖项,以及法国Laure Bataillon外国文学奖、法兰西文化与艺术骑士勋章、意大利Nonino国际文学奖、日本福冈亚洲文化大奖、美国纽曼华语文学奖、韩国万海文学奖、阿尔及利亚“国家杰出奖”等国际重要奖项。
此外,莫言被香港中文大学、香港浸会大学、台湾佛光大学和保加利亚索菲亚大学、法国艾克斯-马赛大学、美国纽约城市大学、秘鲁天主教大学、智利迭戈·波塔莱斯大学等中外十余所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学位,并拥有北京师范大学首位“京师杰出教授”、德国巴伐利亚艺术科学院通讯院士、英国牛津大学摄政公园学院荣誉院士等称号。
梦境与杂种 001
幽默与趣味 068
模式与原型 140
父亲在民夫连里 211
本书是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的中篇小说集之一,收录作品4部。
《梦境与杂种》:《丰乳肥臀》的前奏,写尽艰难时代传奇少女的善与美。讲述可以通过做梦预知未来的哥哥与身世复杂、善良美丽的妹妹,在艰难的岁月里相伴成长、苦中作乐的故事。
《幽默与趣味》:《十三步》之后,再于嬉笑与荒诞中阅尽知识分子的辛酸。战战兢兢的大学教师在偶然的情况下变成了一只猴子,面对焦急万分的妻子和天真懵懂的儿子,发展出一串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模式与原型》:一个懵懂、如狗般低微的男人所经历过的质朴而粗粝的乡村生活片段。展现将自我埋入尘埃的人、漫无头绪的生存之路、冷入骨髓的“无意识”心声。
《父亲在民夫连里》:《红高粱家族》续篇,续写热血男儿的英雄豪情,再现纷飞炮火也掩盖不了的蓬勃生命。越过冰河,扛过饥饿,有痞气、有柔情又有魅力的父亲带领着民夫连为前线官兵勇送军粮的故事。
莫 言(Mo Yan)
1955年出生于山东高密,1976年参军离开故乡,1980年代初开始文学创作;2012年因作品“将迷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以及当代社会现实相融合”而荣获诺贝尔文学奖,成为首位获得这项大奖的中国作家。
主要作品有《红高粱家族》《丰乳肥臀》《檀香刑》《四十一炮》《生死疲劳》《蛙》等长篇小说十一部,《透明的红萝卜》《拇指铐》《欢乐》《爆炸》等中短篇小说一百余部,《霸王别姬》《我们的荆轲》等话剧、戏曲、影视剧剧作多部;另有散文集、演讲集、对话集等多部。作品被译为英、法、德、意、西、俄、日、韩、荷兰、瑞典、挪威、波兰、匈牙利、阿拉伯等五十余种语言。
莫言及其作品曾获得冯牧文学奖、联合文学奖、大家•红河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红楼梦奖、茅盾文学奖、全国戏剧文化奖金狮编剧奖、中华艺文奖、影响世界华人大奖等国内重要奖项,以及法国Laure Bataillon外国文学奖、法兰西文化与艺术骑士勋章、意大利Nonino国际文学奖、日本福冈亚洲文化大奖、美国纽曼华语文学奖、韩国万海文学奖、阿尔及利亚“国家杰出奖”等国际重要奖项。
此外,莫言被香港中文大学、香港浸会大学、台湾佛光大学和保加利亚索菲亚大学、法国艾克斯-马赛大学、美国纽约城市大学、秘鲁天主教大学、智利迭戈·波塔莱斯大学等中外十余所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学位,并拥有北京师范大学首位“京师杰出教授”、德国巴伐利亚艺术科学院通讯院士、英国牛津大学摄政公园学院荣誉院士等称号。
梦境与杂种
一尊塑像是一件艺术品,而一个裸体女人则根本不是,莫洛亚先生嘴里叼着黄杨木烟斗对我的父亲说,爱情只能存在于我们的梦境中,一切将拉回到真实的领域的东西,一切使人的官能得到满足的东西,都使爱情毁灭。正午的阳光倾斜到我们家的院落里,在稀疏的杏树叶子造出的淡薄阴影里,我父亲坐在自己的鞋子上,似懂非懂地听着来自不知何国的莫洛亚先生用蹩脚的汉语表达出来的思想。你明白了没有?莫洛亚先生问。我父亲垂着头,瞅着摆在他眼下的那十个青色的脚指甲,考虑了几分钟,然后就用犹豫不决的腔调说: 照您的看法,孩子是必须送进学堂里,之后才可能有出息了?莫洛亚坚决地说: 是的,毫无疑问是这样的。
莫洛亚先生吃过了晚饭,带着我母亲烙出来的十几张大饼和一捆大葱走了。我们一家人把他一直送到河堤上。他是背对着十五的月光走的。他的腿很长,走路的姿势显得笨拙难看,仿佛一只生病的马,渐渐地消逝在月光昏迷的暗夜里。他走了,就像他永远不再出现在我们生活中,就像我们永远不能与他共进辛辣的晚餐一样,但他腋下散发出的那股野狐狸的腥臊之气却在我们的村庄里、在我的记忆里久久翻腾。
莫洛亚的话不会错的,父亲对祖母和祖父说,既然连莫洛亚都劝我们把孩子送去学堂,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把孩子送进学堂,莫洛亚可是有地位的洋人哎,他的话不能不听,爹,娘。我父亲耐心地对我祖父母说。
我看到月光从天上洒下来,照耀着祖母手中的牛骨纺锤。那东西在祖母的手上,带着一根羊毛线,做着杏黄色的旋转。她的脸模糊不清,很难看见她对我父亲的话的反应。我祖父呼吸很重,看样子在生闷气。我听到父亲又说:既然爹和娘没有意见,那么明天我就送树根去上学了。
祖父终于发言了:上学,学什么?我没上过学,不也照样地吃饭穿衣睡大觉吗?
祖母立即帮腔:你让他去上学,那两只绵羊让谁去放?这个洋鬼子,麻袋一样的肚皮,吃了还不算,还要带了走。
父亲说:既然连莫洛亚都说了,咱不能不顾忌一点面子,那两只羊,就委屈一点,让树根早起割草喂它们,放学后再去放牧它们。一天到晚在野地里窜跑的羊儿,肥得并不快。
祖父母不吭声了,成群的蚊虫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发出嗡嗡的狂叫声,祖父手里的蒲扇啪啪地挥动着,无疑是在借此发泄对父亲、对我、也对那位在村西教堂里任职的莫洛亚的不满。
第二天清早,父亲送我去学堂。走出大门时,我看到那两只拴在墙边木桩上,被祖父母视为掌上明珠的白绵羊正在吃一堆沾着露水的青草。它们抬起头,用阴沉的蓝眼睛看着我。它们身上的毛刚刚被祖母用剪刀剪过,裸露着粉红色的皮肤,但它们头上的毛、腿上的毛、尾巴上的毛都没剪,所以显出了难看和古怪。两只羊一公一母,原本是同胞兄妹,但它们干乱伦的事已经很久,幸亏是羊,如果是人,怕早被村民们用砖头砸死了。于是我立刻便想起了薛家家族中的尊长把本族中一对乱了伦常的男女身上绑上古磨盘沉入青草湖中的情景。那对男女一言不发,怒气冲冲,两副视死如归的面孔。喂羊的青草一定是我母亲起大早割回来的,因为我看到母亲的裤腿上和鞋子上沾满了泥水。
走上河堤后,我一眼就看到祖父站在河边,用一扇大兜网,一下一下地扫荡着河边水草繁茂的水面。我知道祖父在捞虾子,捞那种青色的小虾子。那种虾子经热水一烫,立即就变成橘红的颜色,味道十分鲜美。我没有资格吃祖父捕捞的虾子。他捞的虾子只供他自己享用。但我经常利用祖母疏忽的机会,偷食祖父的虾子。虾子的尖嘴和须毛摩擦着我的口腔时,那种由此引发的快乐无法形容。有一次我食虾子被祖母当场抓获,祖母毫不客气地扼住了我的喉咙,逼我把口中的虾子吐出来。她的狰狞的面孔正对着我的脸,她的声嘶力竭的恫吓震动着我的耳膜,她的冰凉的手指卡着我的食管。但我下决心不把进口的虾子吐出来。她甚至把一根手指伸到我的嘴里去抠那些虾子,我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手指,给了她一个警告。然后,趁着她手指松动的那一瞬间,我把口腔中的虾子咽进了肚子。我清楚地感觉到我的正在发育的身体和我的正在扩大体积、加深沟面的大脑需要蛋白质和其他营养。我感到每吃一捧虾子我的体内便产生一阵热烘烘的暖流,这是生命膨胀的感觉,细胞分裂增殖的声音如雨打乱草一般刷刷啦啦地响着。每吃一虾子,我便增长一虾子肉体,增加一虾子智慧。在虾子的滋养下,我的做梦的本领更加成熟了。
大概在我五岁的时候,在一个炎热的夏天的中午,我躺在热如煎饼鏊子的炕上睡觉。睡梦中我看到院子里的水缸无声无息地碎了,缸里的水汹涌地四处奔流,缸中养着的两只绿毛大螃蟹随水涌出,在潮湿的泥土中爬动,也是在缸中养着的那两条青背鲫鱼在泥巴水中弹跳,一只红色的公鸡奓着羽毛,歪着头,啄鲫鱼的眼睛。我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冲到院子里,我的快速行动把正在堂屋里用艾蒿熏蚊蝇的母亲吓了一跳。母亲大喊:树根,你干什么去?
我说:水缸破了。
我一语未了,院里的水缸随即破了。所有的景象与我梦中的景象相同。
母亲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她拾起一块碎缸片看看,目光中流出狐疑和迷惘。祖父和祖母也闻声而至,都铁板着脸,责我打破水缸的罪过。母亲为我辩解。但她的辩解碰到祖父母铁一般的逻辑上,显得软弱无力。祖母气汹汹地指点着我母亲的额头说:不碰它它如何会破!护孩子不是这个护法,俗话说得好:惯子如杀子!
母亲只好忍气吞声了。我刚想替母亲也替我自己辩解,父亲好像从天而降,插在了两个阵营之间,在祖母的阴险的煽动下,他赏了我一脚一巴掌,又赏了母亲一脚。母亲捂着脸哭了,我没有哭,我感到心中燃起了怒火,我咬牙切齿地骂道:总有一天我要向你们讨还血债,千刀万剐了你们这些坏家伙。
我的话骂出口,母亲竟然也赏给我几巴掌,不是装模作样地打,而是真打。我分明地感到她的手骨被我的头骨反弹回去。我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究竟谁是我的敌人谁又是我的朋友。
当天夜里,在点燃的蒿子散发出的烟雾中,我蜷缩在炕角上,咬着牙根恨人。我听到母亲叹息一声,并随即感到母亲布满茧子的手伸到我的头上。她的手摩擦着我的头皮,嚓嚓响。于是,母亲退出了我的敌人的阵线,与我站在了一边。母亲说:
树根,我的儿,再也不要瞎说。他们是你的祖父母,你要孝敬他们,否则,天要用雷电轰你。
可是,母亲,您是亲眼看到的,那水缸并不是我打破的呀。
你果真在梦中看到了那水缸破裂的情景?
母亲,我没有骗你。
母亲不说话了。我虽然闭着眼,也能看到母亲在黑暗中盯着黑暗沉思。
母亲说:儿啊,你帮娘梦一梦,看看去年我们家丢失的那五个饽饽被谁偷去了。你记得不,为那五个饽饽,我承受了多大的委屈。你祖母至今还咬定那五个饽饽被我偷吃了。
好,我答应了母亲。我将用自己的梦为母亲洗刷清白。
这夜里我果然梦到了那五个饽饽,它们是被一只黄鼠狼弄到院子正南靠着杏树的那个陈草垛里了。黄鼠狼用尖尖的嘴巴拱着团团旋转的饽饽,四条粗短的小腿笨拙又麻利地挪动着。我把梦中情景对母亲讲述了一遍,母亲说:
树根,这事儿你对谁也不要提起。
几天后,母亲对祖母说:那垛陈草,该倒一倒了,要不就烂掉了。
祖母不满地说:你早就该倒,我天天闻着那烂草的味道,但强忍着不说,省得得罪了你。好像这日子是为我过的一样,我能活几年?一撒手一闭眼,一个铜板也带不到阴曹地府,所以呀,糟蹋了也是你们的,积攒了也是你们的,从今之后,我不与你们积恶为仇,也免得让你那宝贝儿子成了大气候回来将我千刀万剐。
母亲连声赔不是,说树根小孩子,不知从什么野孩子那里学来几句匪话,胡乱运用,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
祖母却说:好了,倒草去吧!任你是巧嘴的鹦鹉,也说不破我心中的潼关!我心里像明镜一样。
祖母狠狠地斜了我一眼,我感受到了她对我的刻骨仇恨。
母亲揭掉草垛上那腐朽的苫片,一股股的蒸汽冒出来。那些陈年的麦草结成了个,一块块,宛若破毡。
果然,母亲从草垛的中央翻出了一堆长了绿毛的饽饽。其中一个还完整着,其余的已被那小兽的牙齿啃嚼得七零八碎。母亲立即惊呼起来:
婆婆呀,你快来看。
祖母极不情愿地走过去,还问:
让我看什么?
她随即便看到了,然后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回屋里去了。
我看到母亲脸上飞扬着神采,眼睛里饱盈着泪花。我心中也跳跃着欢欣鼓舞的情绪,我终于为母亲平反了冤案,靠了我做梦的奇艺。但愿这奇艺永远伴随着我。但我的祖母又如一股黑旋风从屋子里转出来,她用令人难以忍受的嘲讽口吻说:
谁又能保证不是贼偷了藏在这里的呢?
这无疑是直指母亲是贼了,我愤怒地说:
我梦见了,是黄鼠狼偷的!
好大一个黄鼠狼!祖母说,我活了七十年,还没见过两条腿的黄鼠狼呢!
简直就如梦话一样,母亲面前的乱草拱动起来,一匹硕大的黄鼠狼钻了出来,似乎对着祖母点了点头,然后一溜烟地沿着墙根走了。
祖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叨咕着:
黄大仙恕罪,黄大仙恕罪。
母亲赶紧扔掉手中的草,用一双黑手把祖母架起来,扶到屋里去。我原本以为母亲会对祖母展开猛烈反击,杀杀她的威风,让她在铁一样确凿的事实面前低下头去。但想不到母亲的态度较之从前更加谦恭,好像受冤屈的不是她而是祖母一样。这令我感到困惑也感到失望。
母亲对我说:儿啊,你还小,不懂事。
在黄鼠狼出去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感觉到祖父母对我的态度有了些许改变。尤其是祖母,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了,就像我是一个通晓巫术的小妖精一样。我想也是在这种有利的形势下,父亲才为我争取到了进学堂念书的机会。
祖父站在河边捞虾子,从他的背上,我知道他已经看到了我们。父亲拽着我跌跌撞撞地走下河堤的慢坡,站在湿漉漉的沙地上,说:
父亲,我送树根上学去了。
祖父唔了一声,胳膊一努力,将那张大肚兜子的捞虾网逆着水流的方向抡了半圈。网后水草摇动,泛起一股浑浊的泥浆。我看到网兜里纷纷跳动着一些青得透明的虾子,蹦蹦跳跳的感觉在我口腔里活跃起来。
父亲又毕恭毕敬地重复了一遍送我上学的话。
祖父慢条斯理地将网中的虾子倒出来,装进他脚边的一只蒲草包里,然后,不得不回头似的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
上就上去吧!不过人的命由天定,胡思乱想不中用。
父亲说:沤他一年半载看看,也算尽了心,天开眼让他有一星半点子出息,也不枉您疼他一场。
祖父不耐烦地挥挥手,说:
去吧去吧,别耽搁我干活。
我十分留恋地看着蒲包中那些跳跃不止的虾子,喉咙痒痒,恨不得伸手过去,抓一把活虾子,生吞下去。祖父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擒起蒲包,伸到我面前,他用力猛烈,蒲包几乎撞到了我鼻尖,祖父冷冷地说:
要吃就吃吧!
我不想去看祖父的脸色也不想去看父亲的脸色,我只顾念着蒲包中的虾子,祖父和父亲对我的蔑视、嘲弄与虾子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只要有虾子吃,就是做狗也无妨。
我毫不客气地把手伸进祖父的蒲包,抓了一把蹦蹦跳跳在手中,迅速地掩到嘴巴中,奇妙的感觉迅速传遍我的全身。我又伸手抓了一把,急不可耐地要往口腔里塞,这时父亲紧紧地攥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拖上了河堤。
你为什么要吃生虾子呢?父亲不解地问我。
现在回忆起来父亲的问话,我感到他十分愚蠢。吃虾子难道还要分生熟?吃虾子难道还要问个为什么?
当时我因为嘴里塞满虾子,没有办法回答父亲的问话。父亲推搡着我,让我赶快把嘴里的那些玩意儿咽下去。不知不觉中,我跟着父亲到了村西头教堂。在堤上我早就看到了教堂的房顶上那个高高竖起的十字架了,这个特殊的标志物使我们这个苍老的村庄增添了许多生气蓬勃的感觉。我们对它熟视无睹,但外人一见到它,就要驻足仰望,且脸上露出讶异之色。
在教堂门口,父亲用食指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口宣一声“亚门”。他是村里虔诚的耶稣教徒之一,也是传教士莫洛亚的好朋友。
莫洛亚站在教堂的门口,用一脸愚蠢的笑容迎接我们,他高兴地拍拍我的脑门,说:
树根,我和你妈妈睡觉的,幸福的羔羊,终于来了。
我以牙还牙地说:
莫洛亚,我和你奶奶睡觉的,你这个幸福的老山羊。
莫洛亚怔怔,随即拊掌大笑起来,那两撇八字胡尖儿在他的笑声中颤抖,父亲跟随着嘿嘿地傻笑。
莫洛亚把我送到学堂里,所谓学堂,就是教堂西侧那两间厢房。原来里边盛放过什么我不知道,现在是收拾干净了,摆了十几张木板子桌椅,顶头的墙上挂了一块用锅底灰涂黑了的木板。已经有六七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在里边了,门口站着一位长头发的、面色苍白的青年迎我们。莫洛亚说: 这是你们的老师,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的高才生。
接下来举行了开学典礼,出席者有小学名誉校长莫洛亚,有村中名人薛财主薛大爷,有狗肉铺子的掌柜胡思念。莫洛亚让我父亲到教堂大门口去放了一挂鞭炮,招徕了前来看热闹的乡民,乡民中小孩子很多,但多半都背上驮着弟弟或是妹妹。与他们相比,我感到了自豪。
鞭炮过后,莫洛亚庄严宣布,玛丽亚小学正式成立并开学了。项议程是一齐起来唱赞颂上帝的歌曲,莫洛亚他们都热泪盈眶地唱着,好像那个身上滴着血的老头子果然就悬在我们头上倾听着他们的歌声似的。
典礼完毕,莫洛亚与村里头面人物到正厅里去了,剩下我们几个顽童与那位长发白面先生。他未说话之前先捂着嘴巴咳一阵,然后把手掌摊开给我们看。我们看到他的掌心里有一些猩红的血。他说:
你们都看清楚了没有?我是带着沉重的疾病来向你们传授知识的,你们如果不能努力学习,实在是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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