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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现货新书 鸽子哨 9787802512535 袁大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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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袁大举

出版社金城出版社

ISBN9787802512535

出版时间2009-12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36元

货号6053764

上书时间2024-10-05

黎明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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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内容摘要
第1章 地动山摇
  一
  1976年7月28日凌晨三四点,东方微露的晨曦还未刺破北京城的漫漫长夜。城里的胡同像往常一般闷闷地沉睡着,仔细听还能听到某户平房传出的有规律的呼噜声。胡同里路灯点点,灯泡前嗡嗡飞舞着许多有着扑火精神的小虫子,搅动得原本郁热的空气惶惑不安。
  偶尔吹过的微风中夹杂着老鼠慌乱的“吱吱”声。昏黄的路灯下,只见成群的老鼠漫无目的地到处乱撞,不时冲散一大片一大片同样行色匆匆的蚂蚁。
  忽然,大地开始上下颠簸,犹如被愤怒的狂风掀动的海面,所有路灯和平房也开始剧烈地晃动,犹如波涛里无所适从的小舟。刷的一阵,所有的路灯都熄灭了,胡同陷入了黑暗。“地震了,快跑啊!”一个惊恐的女人的叫声划破天空,沉睡的京城霎时被惊醒了,人声沸腾。
  这个女人是我们故事里的居委会主任,48岁的杨大妈。她住在胡同中段一个不规则的四合院里。小院是老资本家唐老头的私产,房子比大杂院讲究,东南西北十来间房。东房三间住了米伯苓老师一家子,米老师妻子已经过世,有一儿一女,儿子叫晓书,女儿叫晓菊。南房两小间住的是杨大妈、杨师傅和他们的女儿燕红。西房住了17岁的小伙子董春生,小名生子,他爸爸1967年因公殉职了,他和快80岁的奶奶相依为命。北房唐老头自己住。
  地震发生的时候杨大妈正好口渴,起来喝水。一感到地动,她就一把抓过大背心冲出自家屋子,大喊着:“地震了,快跑啊!”
  话音未落,晓菊也从自家屋子跑出来了,她敲开生子家冲了进去:“生子,快把奶奶背出来!地震了,快跑!”生子背起奶奶,晓菊摸黑抓起秦奶奶的鞋子跟着匆匆跑出。这时,米老师、晓书、杨师傅和燕红都已经涌到院子里,往大门口赶去。看到奶奶,他们纷纷上去帮忙搀扶。“快走,快走!”杨大妈催促着。米老师突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大花裤衩子,停下了说:“我得穿件衣服去。”“哎哟爸,别穿了,您不要命了。”晓菊阻止他,可是米老师死要面子,非要回去。“我去!”
  晓菊见状拉住米老师,自己跑了回去。
  其余人跑到胡同口。胡同口早已人声鼎沸。邻居们都出来了,一个个狼狈不堪,有穿着裤衩光着膀子的,有裹着花被单的,有人已经受了伤。一个老头拎着一只鸟笼子,一个男人攥着一只大茶缸子,一个孩子摔了一跟斗,哇哇哭了,一片嘈杂。
  生子把奶奶放下,穿上鞋子。晓书没看到晓菊,得知是给老爸回去拿衣服,就心急火燎地埋怨米老师:“为了你那几件衣服,把我姐命都给丢了!”说着就要跑回院里。只见晓菊拿着衣服出来了。晓书欣喜不已,米老师连声催促:“快把衣裳给我,主要是裤子。”
  晓书很有些不满地说:“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假斯文。”“那我也不能不穿衣服啊,赤身裸体的成何体统。”米老师边穿衣服边辩白。
  晓菊心有余悸道:“顶棚都掉下来了,要不是我窜得快,为了您的体统,我就捂里头了。”说着把两件衣服递给了晓书和生子:“都穿上点,生子穿上!”
  生子不穿,晓菊有点不高兴:“少废话,穿上!留神光膀子着凉。”
  两人正争执不下,只听杨大妈招呼起街坊来:“大伙都出来了吧?都没伤着吧?”话音未落,一声巨响,有房子倒了,随之传来一片哭声。
  “哎哟,我唐爷爷还没出来呢!”生子惊呼着扭身冲回院子。燕红和晓书想跟上,被杨大妈和米老师分别抱住。两人正挣扎着,又听轰然一声,北房坍塌了。
  大家惊呆了。秦奶奶瘫在了地上嚎啕:“生子,我的孙子啊!”
  燕红、晓菊都哭了,凄厉地喊着生子的名字。晓书挣脱开米老师,喊着生子冲向院子。只见烟尘里,生子灰头土脸背着唐老头摇摇晃晃出来了。
  众人惊愕地跑向生子,生子放下了唐老头,瘦小枯干的唐老头还在发懵,惊恐地看着邻居们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老小子命够大,要不是生子,你就给埋里头了。”米老师没好气道。
  “爷爷,您没伤着吧?”生子用袖子擦去了唐老头脸上的尘土,给他掸着衣服。唐老头表示没事,奶奶却吓得手都有点抖,摸着生子道:“哎哟,孙子,你可吓死我了。”
  “奶奶,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生子笑着安慰,燕红给生子掸着头上身子上的土,抽噎着说:“你,你都吓死我了。”生子吃惊地看燕红:“燕红,你怎么哭了?”燕红红了脸,别过头去。晓书捶了生子一拳:“贼大胆你,我还以为给你捂里头了。”
  突然生子想起了什么,大呼:“坏了,我鸽子别捂里头,我把我鸽子忘了。”
  说完转身就跑。“生子你又干吗去?”“你不要命了!”众人大呼。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胡同恢复暂时的平静,除了风中的树叶,什么都停止了晃动。胡同被尘雾笼罩着,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夜空。
  “7月28日3时42分53.8秒,在河北省唐山、丰南一带,东经118.2°、北纬39.6°,发生了强度里氏7.8级的强烈地震,震中烈度11度,有感范围达到14个省、市、自治区,相当于全国面积的三分之一……地震专家预计,近日还会有强度不等的余震……”出来躲难的胡同居民听着收音机里的消息,唉声叹气,议论纷纷。“唐山完了。”唐老头叹了口气。米老师更是连连摇头道:“这大龙年是怎么了?这么多灾。唉!这就叫人祸未了天灾又至。”
  “谁说怪话呢?什么人祸天灾的?谁说的?”米老师话音未落,一个尖利的女声即刻传来,原来是杨大妈怒目圆睁地瞪着他们,“跟这时候说怪话,散布对国家对‘文革’的不满,你们俩谁说的?”
  唐老头一看吓坏了,米老师假作镇定辩解:“我们俩说的?唐老头,你说了么?我可没说。”杨大妈刚要说话,一个女邻居跑来说自己孩子脑袋开花了,杨大妈忙叫她捂着孩子的伤口上医院。“黄大嫂你们家没事吧?孩子姥姥没伤着吧?
  七子,你那没出满月的儿子留神别受了风,坐月子的媳妇也别着凉……”杨大妈挨个叮嘱着,她身边忧心忡忡的邻居越聚越多,七嘴八舌地向杨大妈讨主意。杨大妈信心满满地说:“大家都别慌!照顾好孩子和老人,等政府指示下来,政府让咱们怎么着,咱就怎么着,政府会有安排的!”
  这时,生子安顿好鸽子过来了。奶奶埋怨他不说一声就去忙,晓书笑话他说:“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鸽子,再说也不是什么好鸽子。”
  生子有点不高兴:“你丫别以为就点子、乌头是好鸽子,要说飞得漂儿,还得是大楼鸽。”晓书说:“你还是先顾小命吧,听人说,咱这家都回不去了。”
  “是吗?谁说的?”生子追问着,杨师傅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叹口气说:“这天可上来了,我看今儿得有大雨。”
  生子慌了,“我奶奶可不能淋着,要不我和奶奶先回去吧,我估计震不了了。”
  杨师傅立刻阻止:“胡闹!万一再来个余震,你麻利能跑出来,你奶奶出得来吗?”
  “那您说怎么办?”生子有点着急,奶奶说话了:“家是回不去了,这不是一两天的事,说不定十天半个月都回不去了。”
  “秦奶奶,您意思是……”
  秦奶奶毕竟是见过世面,一板一眼地说:“要我说呀,咱胡同外头,要盖教育部宿舍的那片空地,是个好地界儿,趁眼前还没震,各家都赶紧回家鼓捣出点竹竿木料塑料布什么的,还有干粮,赶雨前头搭个棚子,好歹有个待的地儿。”
  杨大妈一听马上表示支持:“对对对,秦奶奶说得对,还有铺盖,锅碗瓢盆生活用品,能拿多少拿多少,大家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居民们马上响应杨大妈的号召,空场上没多久就挤满了人。大家都跑到这里占起地方,准备搭地震棚。黑压压的云就像垂在他们头顶上。
  四合院的居民们忙得汗流浃背,杨大妈带着居委会的几个红箍老太太在人群中穿梭着,传达着上级精神:“老街坊们,近期还有余震,政府号召大家发扬团结协作、邻里一家、自力更生的精神,采取临时措施避震减灾。政府的救灾物品这就发下来了,在党的领导下,我们一定能够战胜天灾,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米老师听了,不以为然地望着天嘀咕道:“胜利倒是必然的,可眼瞧着咱就成落汤鸡了。”
  天上乌云翻滚,风过阵阵,明显是大雨的前奏。
  这时候,出去采办油毡的生子和晓书蹬着空白行车回来了,西四、西单和菜市口的山货店都没开门,一片油毡也没见着。
  一旁下了桩的杨师傅急了:“没有油毡,我这儿立一个空架子有什么用?”
  “油毡油毡……”晓书琢磨着,“哎!有一个地方有。”
  “哪儿?”
  “房管所啊,我亲眼见着过,挨着墙一卷一卷的。”
  生子一听拉过晓书就往房管所跑,燕红跟了上去。岂料他们吃了闭门羹。房管所将所有人都拦在了门外,“我们库房里没多少油毡苫布,让我们给谁、不给谁?再说我们还没接到上头指示,没权力现在发放东西……大家回去等等吧!政府会统一调拨救灾物资的,东西一到我们就通知大家。”房管所的人冠冕堂皇地回绝了所有人急迫的请求。生子有点泄气,晓书忽然眼珠一转,带着生子和燕红朝旁边一个胡同踅摸过去。
  胡同一侧正是房管所库房小院儿的高墙。“就是这儿,墙后头就是,油毡就放在这儿。”晓书神秘兮兮地说。生子在确定该信息的准确性之后,就踩着晓书的肩膀爬了进去。果然,院子里什么都有,生子用力抽出一卷卷油毡,心花怒放。
  燕红在外面埋怨晓书:“唉,晓书,你说咱这算不算偷呀?你就不教生子好吧!”
  晓书说:“别说傻话了,你放心,没事!”燕红还想嗔怪。只听生子在墙内招呼:“嘿!我这就往外顺,接着点!”
  说着,一卷卷油毡被扔了出来。晓书、燕红忙不迭地接着。大约接了十来卷,晓书觉得够了,就抱起一卷油毡,一只脚踩在了油毡上接生子出来。回头却看到了二十多岁的胡同流氓宝成,他带着俩小子正好经过这里。
  宝成哼了一声:“小子,够贼的,抢老子前头了。”
  晓书胸脯一挺:“宝成,你干吗?”
  “干吗?这油毡姓陈了。”说着他吩咐手下,“扛走!一卷都别剩。”
  “你不能拿走!你给我放、放下!”晓书揪着油毡不撒手。
  宝成笑了:“嘿,小四眼,怎么着,反了你了,还想跟我较碴呗。”
  晓书有点心虚说:“你讲理不讲理?你想要也得跟我们商量,你不能都拿走啊。”
  “讲理?行,我就跟你讲讲理,去你妈的!”宝成冷不丁一脚踹去。踹了晓书一个跟斗。燕红扑向晓书,扶起了他。晓书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
  燕红急喊:“臭流氓!”宝成不搭理他们,扛起油毡就要走,没走出几步,忽然一块大砖头从他脑袋一侧飞过,在他面前的墙上摔个粉碎。
  宝成一哆嗦,惊恐地回头,只见生子手里还举着一块大砖头,脸色铁青如凶神恶煞。
  “放下!”生子喝道,“我喊一二三,你给我放下,要不我让你脑袋开花!”
  晓书也拣起一块砖头,狐假虎威地诈唬着:“一!”
  “生子,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丫干吗呢?”宝成还想糊弄,生子早一声“二!”
  “你等等,生子我知道你混,可为卷破油毡,你小子至于跟我玩命么?”宝成想说什么,看到生子红了眼,终于放下了油毡,示意手下也一起放下。“得得!
  算你狠!我怕你了。”宝成没好气地说。“滚!”生子依然举着砖头。“你小子行,你小子真行。生子你给我记着,咱后会有期。”宝成骂骂咧咧地带着人走了。生子才扔了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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