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深处开莲花:温一壶月光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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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深处开莲花:温一壶月光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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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清玄 著

出版社线装书局

ISBN9787512007451

出版时间2013-02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29.8元

货号1200415463

上书时间2024-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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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林清玄,台湾高雄人,著名散文大师,被誉为“当代散文八大家之一”,曾任台湾《中国时报》海外版记者、主编等职。二十岁出版第一本散文集《莲花开落》,正式走上散文创作的道路;三十岁前揽尽台湾各项文学大奖;三十二岁与佛法结缘,入山修行三载,出山后写成“身心安顿”系列,成为20世纪90年代台湾最畅销的作品;四十岁出版“菩提”系列,畅销数百万册,被推为当代最具影响力的图书;五十二岁完成《林泉》、《清欢》和《玄想》,被选为台湾中学生优秀读物。

    他从文学到佛学,悲智双运,情境兼容,不断创造推新,自成一家之言。三十多年来,他著书百余部,且本本畅销,风靡整个华人世界,被誉为海内外最有影响力的华语

目录


卷一
港都夜雨寂寞暝
月光下的喇叭手
兵卒无河




负琴盲翁
失去的港都
合欢山印象
散步去吃猪眼睛
红目连


风中的铃声


一炷香


卷二
温一壶月光下酒
无关风月
温一壶月光下酒
一杯蜜是炼过几只蜂的
不睡之莲
一种温存犹昔
生平一瓣香
云无心而出岫
两只松鼠
深香默默
寒梅着花未?
明年荷花应教看




观自在菩萨
孤独的艺术
寂寞的艺术
卷三
岁月的灯火都睡了
黑白笔记
相思、苦楝、合欢
香港仔,你不要哭!
岁月的灯火都睡了


三轮车跑得快
忘情花的滋味
掀起盖头来



内容摘要
    连石头都可以撞出火来,其他的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本书由“港都夜雨寂寞暝”、“温一壶月光下酒”、“岁月的灯火都睡了”三卷构成,收录了作者散文创作集中喷发期的三十多篇散文,其中的许多篇章把视点放在小人物、平常事上,从喝酒赏月、吃饭散步等小事中感悟生活、体味过去、思考当下。经过十年的历练,林清玄的散文从飞扬浪漫到淳厚深思,再从生活里提炼出宽广的胸怀和敏锐的识见。读者在感受鼓舞的同时,也是在提升自己对人生、对社会的洞察力和审美品味,以及气清神定的宽厚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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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
    逃
    

    
    
幼年时在老家西厢房,姊姊为我讲东坡词,有一回讲到《定风波》中“一蓑烟雨任平生”这个句子,我吃了一惊,仿佛见到一个拄着竹杖、穿着芒鞋的老人在江湖道上踽踽独行,身前身后都是烟雨弥漫,一条长路连到远天去。
    
    
    
“他为什么这样?”我问。
    
    
“他什么都不要了。”姊姊说,“所以到后来有‘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之句。”
    
    
“这样未免太寂寞了,他应该带一壶酒、一份爱、一腔热血。”
    
    
“在烟中腾云过了,在雨里行走过了,什么都过了,还能如何?所谓‘来往烟波非定居,生涯袭笠外无余’,生命的事一旦经过了,再热烈也是平常。”
    
    
    
年纪稍长,我才知道“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境界并不容易达致,因为生命中真是有不少不可逃、不可抛的东西。名利倒还在其次,至少像一壶酒、一份爱、一腔热血都是不易逃的,尤其是情爱。
    
    
记得有一个日本小说家曾写过一个故事――传说有一个久米仙人,在尘世里颇为情苦。为了逃情,他入山苦修成道,一天腾云游经某地,看见一个浣纱女足胫甚白。久米仙人为之目眩神驰,凡念顿生,飘忽之间,已经自云头跌下。可见逃情并不是苦修就可以达到的。
    
    
    
我觉得逃情必须是一时兴到,妙手偶得,如写诗一样,也和酒趣一样,狂吟浪醉之际,诗涌如浆,此时大可以用烈酒热冷梦,一时彻悟。倘若苦苦修炼,可能达到“好梦才成又断,春寒似有还无”的境界,但离逃情尚远,因此久米仙人一见到“乱头粗服,不掩国色”的浣纱女就坠落云头了。
    
    
    
前年冬天,我遭到情感的大创巨痛,曾避居花莲逃情,繁星冷月之际与和尚们谈起尘世的情爱之苦,谈到凄凉处连和尚都泪不能禁。如果有人问我:“世间情是何物?”
    
我会答曰:“不可逃之物。”连冰冷的石头相碰都会撞出火来,每个石头中事实上都有火种,可见再冰冷的事物也有感性的质地,情何以逃呢?
    
    
    
情仿佛是一个大盆,再善游的鱼也不能游出盆中,人纵使能相忘于江湖,情却是比江湖更大的。
    
    
我想,逃情最有效的方法可能是更勇敢地去爱,因为情可以病,也可以治病。假如看遍了天下足胫,浣纱女再国色天香也无可如何了。情者堂堂巍巍,壁立千仞,从低处看仰不见顶,自高处观俯不见底,令人不寒而栗,但是如果在千仞上多走几遭,就没有那么可怖了。
    
    
    
理学家程明道曾与弟弟程伊川共同赴友人宴席,席间友人召妓共饮,伊川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明道则毫不在乎,照吃照饮。宴后,伊川责明道不恭谨,明道先生答曰:“目中有妓,心中无妓!”这是何等洒脱的胸襟,正是“云月相同,溪山各异”,是凡人所不能致的境界。
    
    
    
说到逃情,不只是逃人世的情爱,有时候心中有挂也是情牵。有一回,暖香吹月时节与友在碧潭共醉,醉后扶上木兰舟,欲纵舟大饮。朋友说:“也要楚天阔,也要大江流,也要望不见前后,才能对月再下酒。”他死拒不饮,这就是心中有挂,即使挂的是楚天大江,终不能无虑,不能万情皆忘。
    
    
    
以前读《词苑丛谈》,其中有一段故事――
    
    
后周末,汴京有一石氏开茶坊。有一个乞丐来索饮,石氏的幼女敬而与之,如是者达一个月,有一天被父亲发现打了她一顿,她非但不退缩,反而供奉益谨。乞丐对女孩说:“你愿喝我的残茶吗?”女嫌之,乞丐把茶倒一部分在地上,满室生异香,女孩于是喝掉剩下的残茶,一喝便觉神清体健。乞丐对女孩说:“我就是吕仙,你虽然没有缘分喝尽我的残茶,但我还是让你求一个愿望。”女只求长寿,吕仙留下几句话:“子午当餐日月精,元关门户启还扃,长似此,过平生,且把阴阳仔细烹。”遂飘然而去。
    
    
    
这个故事让我体察到要万情皆忘,“且把阴阳仔细烹”实在是神仙的境界,石姓少女已是人间罕有,还是忘不了长寿,忘不了嫌恶,可见情不但不可逃,也不可求。
    
    
    
越往前活,越觉得苏东坡“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词意之不可得。想东坡也有“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的情思,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情愿,有“念故人老大,风流未减,空回首,烟波里”的情怨,也有“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的情冷,可见“一蓑烟雨任平生”只是他的向往。情何以可逃呢?
    
    
    

    

    
    
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地烤来听……
    
    
这是个极度浪漫的传说,想是多情的南方人编出来的。可是,我们假设说话结冰是真有其事,做起来也是颇有困难的,试想:回家烤雪煮雪的时候要用什么火呢?因为人的言谈是有情绪的,煮得太慢或太快都不足以表达说话时的情绪。
    
    
    
如果我生在北极,可能要为“煮”的问题烦恼半天。与性急的人交谈,回家要用大火;与性温的人交谈,回家要用文火;倘若与人吵架呢,回家一定要生个烈火,才能声闻当时“毕毕剥剥”的火爆声。
    
    
    
遇到谈情说爱的时候,回家就要仔细酿造当时的气氛。先用情诗情词裁冰,把它切成细细的碎片,加上一点酒来煮,那么,煮出来的话便能使人微醉。倘若情浓,则不可以用炉火,要用烛火,再加一杯咖啡,才不会醉得太厉害,还能维持一丝清醒。遇到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话就好办了,把结成的冰随意弃置就可以了。爱听的话则可以煮一半,留一半,他日细细品尝。
    
    
    
住在北极的人真是太幸福了。但是幸福也不常驻,有时候天气太冷,火生不起来,是让人着急的,只好拿着冰雪用手慢慢让它融化,边融边听。遇到性急的人恐怕要用雪往墙上摔,摔得力小时听不见,摔得力大时则声震屋瓦,造成噪声。
    
    
    
我向往北极说话的浪漫世界,那是个宁静祥和又能自己制造生活的世界。在我们这个到处都是噪音的世界里,有时候,我会希望大家说出来的话都结成冰雪,回家如何处理是自家的事,谁也管不着。尤其是人多要开些无聊的会议时,可以把那块噪杂的大雪球扔在家前的阴沟里,让它永远见不到天日。
    
    
    
斯时斯地,煮雪恐怕要变成一种学问。生命经验丰富的人可以依据雪的大小、成色,专门帮人煮雪为生,因为要煮得恰到好处,煮得和说话时恰好一样,确实不易。年轻的恋人则可以去借别人的“情雪”,借别人的雪来浇自己心中的块垒。
    
    
    
如果失恋,等不到冰雪尽融的时候,就放一把大火把雪屋都烧了,烧成另一个春天。
    
    
    
温一壶月光下酒
    
    
煮雪如果真有其事,别的东西也可以留下。我们可以用一个空瓶把今夜的桂花香装起来,等桂花谢了,秋天过去了,再打开瓶盖,细细品尝。
    
    
    
把初恋的温馨用一个精致的琉璃盒子盛装,等到青春过尽、垂垂老矣的时候,掀开盒盖,扑面一股热流,足以使我们老怀堪慰。这其中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情趣,譬如将月光装在酒壶里,用文火一起温来喝……此中有真意,乃是酒仙的境界。
    
    
    
有一次与朋友住在狮头山,每天黄昏时候在刻着“即心是佛”的大石头下开怀痛饮,常喝到月色满布才回到和尚庙睡觉,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最后一天我们都喝得有点醉了,携着酒壶下山,走到山下时顿觉胸中都是山香云气,酒气不知道跑到何方了,才知道喝酒原有这样的境界。
    
    
    
有时候抽象的事物也可以被我们感知,有时候实体的事物也能转眼化为无形,岁月当是明证。我们活着的时候真正感觉到自己是存在的,岁月的脚步一走过,转眼便如云烟无形,但是,这些消逝于无形的往事,却可以拿来下酒,酒后便会浮现出来。
    
    
    
喝酒是有哲学的。准备许多下酒菜,喝得杯盘狼藉是下乘的喝法;几粒花生米,一盘豆腐干,和三五好友天南地北地聊着喝是中乘的喝法;一个人独斟自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是上乘的喝法。
    
    
    
关于上乘的喝法,春天的时候可以面对满园怒放的杜鹃细饮五加皮;夏天的时候,在满树狂花中痛饮啤酒;秋日薄暮,用菊花煮竹叶青,人共海棠俱醉;冬寒时节则面对篱笆间的忍冬花,用腊梅温一壶大曲。这种种,就到了无物不可下酒的境界。
    
    
    
当然,诗词也可以下酒。俞文豹在《历代诗余引吹剑录》中谈到一个故事。苏东坡有一次在玉堂日,有一幕士善歌。东坡因问曰:“我词何如柳七(即柳永)?”幕士对曰:“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棹板,唱‘大江东去’。”东坡为之绝倒。
    
    
这个故事也能引用到饮酒上来。喝淡酒时,宜读李清照;喝甜酒时,宜读柳永;喝烈酒时,则大歌东坡词。其他如辛弃疾,应饮高粱小口;读放翁,应大口喝大曲;读李后主,要用马祖老酒煮姜汁到出怨苦味时最好;至于陶渊明、李太白则浓淡皆宜,狂饮细品皆可。
    
    
    
喝纯酒自然有真味,但酒中别掺物事也自有情趣。范成大在《骏鸾录》里提到:“番禺人作心字香,用素茉莉未开者,着净器,薄劈沉香,层层相间封,日一易,不待花蔫,花过香成。”我想,做茉莉心香的法门也是掺酒的法门,有时不必直掺,斯能有纯酒的真味,也有纯酒所无的余香。我有一位朋友善做葡萄酒,酿酒时以秋天桂花围塞,酒成之际,桂香袅袅,直似天品。
    
    
    
我们读唐宋诗词,乃知饮酒不是容易的事。遥想李白当年斗酒诗百篇,气势如奔雷,作诗则如长鲸吸百川,可以知道这年头饮酒的人实在没有气魄。现代人饮酒讳格调,不讲诗酒,袁枚在《随园诗话》里提过杨诚斋的话:“从来天份低拙之人,好谈格调,而不解风趣,何也?格调是空架子,有腔口易描,风趣专写性灵,非天才不辨。”在秦楼酒馆饮酒作乐,这是格调,能把去年的月光温到今年才下酒,这是风趣,也是性灵,其中是有几分天赋的。
    
    
    
《维摩经》里有一段“天女散花”的记载。
    
    
菩萨为弟子讲经的时候,天女出现了,在菩萨与弟子之间遍撒鲜花。散布在菩萨身上的花全落在地上,散布在弟子身上的花却像黏?那样粘在他们身上。弟子们不好意思,用神力想使花瓣掉落,但花瓣不掉落。仙女说:“观诸菩萨花不着者,已断一切分别想故。譬如,人畏时,非人得其便。如是弟子畏生死故,色、声、香、味,触得其便也。已离畏者,一切五欲皆无能为也。结习未尽,花着身耳;结习尽者,花不着也。”
    
    
    
这也是非关格调,而是性灵。佛家虽然讲究酒、色、财、气四大皆空,我却觉得,喝酒到极处,几可达佛家境界。试问,若能把浮名换作浅酌低唱,即使天女来散花也不能着身,荣辱皆忘,使前尘往事化成一缕轻烟,尽成因果,不正是佛家所谓苦修、深修的境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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